这种临时拼凑起来的人马,只能说能打仗,仅此而已,距离打胜仗,还有十万八千里之遥!
由于已经脱离了暴明,自然谈不上“保家卫国”了,只能算是“保家守土”。
然而“保家守土”也需要战斗力,战斗力达不到的话,家也保不住,土也守不住。
眼下就是这种情况,义军上下倒是想继续坚守,可心里却贪生怕死。
一个个心里想的是,最好死的是别人,等击退来犯之敌之后,自己便可坐拥渔利了。
都这么想的话,这仗就不用打了,打也是个输。
对方不主动退兵的话,义军这边连获胜的可能都没有。
想用疫病来退敌,那真是脑子进大闸蟹了!
交战时间正好是江南地区最热的事后,轰炸加炮击,让守军损失惨重。
尸体处理不好就容易滋生疫病,一旦传播开来,全军都得丧失过半战斗力。
这完全是杀敌一百,自损八千的战术,没人敢铤而走险。
没当过兵的话,那极少见到空袭的盛况。
普通人看个热闹,老兵都知道,轰炸机编队就是死神的化身。
大明帝国蒸蒸日上,本土怎么可能遭到帝国的轰炸。
如今江南各地纷纷起事,总算是通过自身努力得到了亲眼目睹轰炸的超级待遇了!
听到轰炸机的引擎声,老兵们就本能地躲到了事先找好的防空洞里躲避。
只有屁都不懂的傻子才会在空袭的事后仰着脖子看热闹,若是张着嘴的话,对方的航弹说不定都可以直接落到嘴里……
这一点都不夸张,不少倒霉蛋就是以这种方式去见阎王的!
时至今日,在某皇帝的支持下,普鲁士空军已经可以一次出动三十架“大力神”轰炸机展开空袭行动了。
这么多轰炸机一字排开,同时投弹的话,可以在转瞬之间便摧毁一条宽达三四公里的防线。
等于给地面部队撕开了一个缺口,普军的装甲部队便可从这里鱼贯而入了。
六月十六日,在硬顶了五天之后,长洲义军南侧防线就再也支撑不住了。
先是大规模的轰炸,之后一小时的炮击,最后普军出动上百辆坦克发动总攻。
南侧防线的两万多义军在重压之下瞬间崩溃了,开始惊慌失措地向北跑路。
有船之人可以尽快登船,横渡太湖,先去香兰山落脚。
没船有车的就只能向北绕过太湖,再折向西,去往溧阳、宜兴方向。
啥也没有的普通家丁,便只得随大流,沿着运河,跑到哪算哪了,只要保住狗命就行了。
当晚的长洲,几乎重现了此前华亭大撤退的慌乱景象。
人喊、马嘶、汽车鸣笛,还有趁着夜色打劫的。
“哎呀!我的钱!抢劫啊!”
“去你大爷的!现在这是老子的钱了!”
某些主动脱离主子控制的家丁也开始从事日进斗金的“副业”,还是自己动手来钱快啊!
被抢之人除非有人保护,否则只能自认倒霉,稍作反抗,说不定就得把命给搭进去。
这种情况,谁手里有枪,谁不怕死,谁才是真正的大爷。
整个长洲已经变成了一个偌大的肥肉,只要心够绝,手够狠,那就一定可以吃饱喝足……
“大胆啊,我把我小女儿许配给你,只要你让弟兄们保护我家去天目山,我便让我小女儿在半路跟你成亲,还给你一百金币的红包!”
富绅谢旭名见到这种情况,心里害怕的要命,他可是前后娶了十二个老婆,还有十五个女儿。
这个叫做“大胆”的家伙是退伍老兵,三十多了还没有娶亲,谢旭名正好投其所好,让他财色兼收。
“老爷啊,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您这家当实在太多了,就算把卡车都装满,恐怕都不够吧?”
刘大胆原名刘老大,入伍之后改名为刘大旦,因为这个名字很好写,谐音就是大胆,也符合他的个性。
退伍之后,便会了长洲乡下的老家,正好谢旭名的工厂招收保安,他便去应聘,凭借自身能力,很快便坐上了保安队长的位置。
一个月能赚五十银币,厂里还包吃包住,队长还能吃小灶,各方面待遇并不比当兵的时候差,这让刘大胆非常满意。
凭良心说,谢老板对自己还算可以,但分啥事,就眼下这种要命的事情,对方不开除足够好的条件,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乡下的父母弟妹都已经被接过来了,刘大胆之所以能给谢老板效力,主要还是看重谢家的车队。
他家也有辆皮卡,但属于轻型卡车,装不了几个人,家当就更别提了。
能从谢老板手里弄一辆重型卡车的话,加上自家的皮卡,基本就够用了。
“该扔的都扔,除了细软之外,就带点换洗衣服和字画就行了。”
谢旭名也知道这是跑路不是搬家,故而连古玩都不打算要了,只待必需品和便于携带的物件。
愿意跟着娘家走的妻妾都可以给点钱打发掉,只有子女才是自己的根本,等老了之后,还需要他们来擅养自己。
谢家的车队拥有三十余辆卡车,之前事运输纺织品的,现在就是一家人的救命稻草,否则就得走着出城了。
“既然您这么说,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老板的小女儿才二十,正是鲜嫩的好时候,这趟下来自己就成了他的上门女婿了。
退一步说,人可以不要,但那一百金币不能不要,还是能当作自家跑路的盘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