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弥漫着香烟的味道,烟雾将二人隔绝开,秦越靠在反光的玻璃镜面上,观察着对面那人的侧脸,神色晦暗不明。
——
“是…陈青桃?”
付文礼将光迅上的头条报道和面前风尘仆仆的女生对比。
题目:莉莉丝事变,巨大污染物的变异,被隐瞒的真相和牺牲的春藤冠军。
配图是陈青桃的回眸和变成污染物的莉莉丝。
风的神色算不上好看,她的手臂滴着血,脸上写着扭曲。
“谢安吗?”
男人把光迅收起来,“不不不不,你搞错人了,我叫付文礼。”
“哦,”她淡淡回答。
她蹲下来,好奇地询问地上爬着学狗叫的男人,“谢安吗?”
谢安脖子上牵了根绳,瑟缩着不敢回答。
付文礼的皮鞋蹭了蹭他,“说,客人在等着你回复。”
谢安“汪”了几声。
风一脸不耐烦,“说人话。”
付文礼眼神阴鸷,“说。”
“是、是,我是谢安。”
“行。”风点点头,像是不在意似的,“这人我带走了。”
付文礼保持微笑,一头问号,“嗯?”
“当然,你也得跟我走。”
她二话不说就一脚踢了上去,周边瞬间跳出来许多架着枪的觉醒者。
一枪射中她的右臂,鲜血噗呲噗呲地往外冒,她用手堵住伤口,瞥了撇嘴,“作弊。”
“啊好疼好疼啊。”
她话是这么说,下手却毫不含糊,“等我卸了你的双腿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折腾。”
付文礼跳到楼上的阳台上,一脸和善,“我不想杀你,谈谈?”
风露出一个非常别扭的表情,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任由血水大面积落到地上。
“他说他要和我们谈谈,怎么办,青桃?怎么办……”
往常她只要脑子里想到陈青桃,她便会回答自己。可自从她到498街以来,无论如何都无法建立连接。
于是她焦灼无比,锤了锤自己的太阳穴,
“不行啊,青桃睡着了。我不能擅自做决定,如果因为我她的计划失败了怎么办……”
“对,不能谈,不能谈,抓走,带回去给青桃审问。”
她越想态度越坚定,仰头,发动了能力。
付文礼那些持着枪的保镖便放下了枪械。
付文礼微微皱眉:“你做了什么?”
“把你变成什么呢,污染物,恶龙?还是——我。”
说完后,她嘴角又莫名耷拉下来,“青桃那么好看,你不能变成她。”
付文礼嘴角抽了抽:“你在说什么?”
她突然一锤手掌,“决定了!就污染物怎么样!”
付文礼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觉得她大概率疯了。
“看来还真是病得不轻……”
他静静凝望着底下仰头笑的陈青桃,她在不算干净的街道中间站着,四周一片破败,周围举着枪的保镖环绕着她。
他冷哼,
“不谈的话,那就只能把你抓走了。”
风:“嘿嘿。”
她眯眼笑了笑,舔掉嘴角的血。
付文礼有片刻晃神,便看到她对那些保镖吩咐,“把他抓走。”
楼道底下持枪的保镖立刻将枪口指向阳台处的付文礼。
“别杀死了啊,不要杀死了,要活口,要审问的。”
她拎起地上爬着的谢安,他的膝盖渗出鲜血,手掌破皮,像菜篮子一样被提着腰带拎在半空中,颤颤巍巍地叫喊着“主人主人”。
好不可怜。
“你在叫付文礼吗?别怕别怕——等青桃问完她想要的我保证你们两个死一块儿好不好呀?”
四周是枪械扫荡的声音,隐有几声爆炸发生。
“别让他跑了,如果抓不到人你们也别活了。”她冷声吩咐。
那些保镖更加卖力了。
风拖着他,给他拖到屋檐底下,像在看戏一样。
不知道风的话刺激到他什么了,他突然抱头跪在地上,不断重复着,“死、死、死……小远,小远……”
“都是爸爸的错,都是爸爸的错,是爸爸没有用,害你变成了那种东西,都是爸爸的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崩溃大叫。
“爸爸这就去死!爸爸这就去死!”
他挣脱了风的手腕,对着一面墙,重重撞了几下,风呵呵笑着在一边给他鼓掌。
“可不可以再重一点啊。”
她在房檐下歪着头,像在看什么杂耍,一脸天真。
谢安双目惊恐,他哆嗦着摇头。
“不行,不行不能再重了…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小远还在活着,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风失望至极,不过杨松确实不能死,所以她就没嚷嚷着让他撞墙给自己看。
外面的枪声停止,风走出屋檐,发现地上到处都是保镖的尸体,她捂着嘴巴,惊叹:“这么没用!”
“早知道我自己来了。”
她话音刚落,一枚子弹射穿了她的眉心。
风瞪大双眼,往后躺下,鲜血从头顶的窟窿里不断流出。
远处拿着步枪的付文礼恶狠狠道:“妈的,疯女人。”
他走上前,踹了踹风的腿。
于是脚腕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他吓得一愣,低头和那人阴涔涔的双眼对视。
付文礼真的吓死了,“你怎么没死,不可能!不可能,陈青桃,你为什么不死!”
风拽着他的脚腕往后扯,拖到了地上。
她缓缓爬起来,一脚踩到他身上。
“好不舒服…”
在付文礼的眼前,陈青桃的两根手指伸进了大脑里,她动了动,把那枚子弹夹了出来,沾着血丝拉长的子弹被扔到了付文礼的胸口。
风一脸不满,“说什么呢?青桃怎么会死?”
她缓缓垂眼,漆黑的眸中倒映出遮天蔽日的黑气,似乎要将眼前的一切给吞没。
“不会说话就把你舌头割了牙齿拔了双眼戳瞎双腿卸了脑子挖了。”
说完这句,她便消失在半空中,徒留狼狈的付文礼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