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二,香寒一案暂时告一段落,沈初拿了章迟的赏银后便请辞,即使章迟百般挽留,沈初还是决定要走,她不信蔺淮言的为人。
离开衙门后,沈初顺着青石板路钻进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找到率先藏好的包袱,然后戴上斗笠,她准备先离开京城避一避,等晋安公主大婚当日再回来。
寒冬夜长昼短,随着路上人烟渐少,耳边的脚步声却格外清晰,沈初突然停了下来,猛地回头。
身后空无一人。
不好!这个念头刚一浮现,沈初转身就跑,可还未跑出百米,身后忽然出现一阵劲风,接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沈家满门忠烈,圣上却听信谗言灭我全族......时筱,沈府上下百余人会用肉身为你架云梯开路,你一定要活着离开这里为我们沉冤昭雪!”
“时筱,不要听他们的,娘不许你报仇,娘只要你活着!”
“沈时筱!我们在地下等了十五年,为何还不为我们翻案!”
一瞬间,滔滔火焰冲向云霄,百余白骨撕破夜色一拥而上……
沈初猛然惊醒,梦中被白骨捏住脖子的感觉格外真实,她惊恐地打量四周,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暗如深潭的眸子。
“少......少卿大人?”
沈初明明记得自己是被人袭击了,为何会跟蔺淮言在一起?
莫非?
沈初刚出现一个念头,就听坐在对面的季多道:“你小子怎么惹上驸马了?”
“啊?”沈初小脸惨白,心中忐忑不已,难道方才她说梦话泄露了什么吗?
“要不是少卿大人发现那群人行为可疑,你现在早就被驸马府上的人抛尸荒郊了!”
沈初越听越糊涂,愣了好久,才不可置信道,“你是说跟踪我的人是驸马府上的?”
季多见沈初不信,从怀里掏出一个拓印,上面是马车车辙的印记,咋一看就是普通的马车,但沈初还是发现了车辙里隐藏的花纹——“木”。
王公贵族府上专用马车都会有独属于他们的印记,虽然当今朝堂上并没有木姓皇亲国戚,但新晋状元林原白已经是钦点的准驸马,所以季多根据“木”字推出驸马府,合情合理。
只是......
“驸马为什么要杀我?”沈初心中一沉,脸上却表现得十分疑惑。
季多喉头一哽,拧了拧眉,难道这衙役被他一掌劈傻了?
王笙被捕后,少卿大人就料到沈初会躲避他们,于是安排他来了这一招嫁祸,一是拐这衙役进大理寺,二是借机套出沈初和驸马的关系,毕竟上一次马夫也是真的想要沈初的命。
可现在看沈初的疑惑不像装的,季多不得不怀疑沈初被驸马府上的马车冲撞只是巧合。
他不解地看向蔺淮言,沈初也追随目光跟着一起瞧过去。
蔺淮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闲散地落在沈初身上,看起来格外友善:“正巧我过段时日要去驸马府上吃酒,到时候顺便帮你问问驸马为什么要杀你,你看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