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没等到巫瑶去参加新综艺的录制,梁镇又找过来了。
梁镇满头大汗:“大师,快救命啊,那个古墓有古怪。”
巫瑶皱眉:“是那个鬼又回来了?”
梁镇摇头:“不是,您说那只鬼需要休养,短时间不会再回来,我们就和考古队的人商量了一下,由我们的人牵头,双方一起下墓,他们挖掘古墓,我们则研究一下那个聚阴之地,看看能不能彻底捣毁,免得之后又出现异常情况,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他们下墓之后也没有再遇见鬼,谁知道最后一天的时候,墓塌了,本来塌也就塌了,我们的人都出来了,无人伤亡,偏偏……偏偏有人看见有一个漆黑的身影从墓穴之中探身而出,转眼就消失在了山中,我们都没看清那是什么人,只知道他身上的煞气很重,第二天张家村五里外的百富村,他们村有个很大的养殖场,专门养鸭子的,那些鸭子一夜之间死完了,它们身上的血液尽失,就像是被吸干了一样,肯定和那个身影有关系,大师,有恶鬼出世了,快救命啊!”
巫瑶皱眉道:“你不用着急,就算这件事真的是那个从墓里跑出来的东西干的,他短时间内也不会再闹事了,咱们还有时间。”
那个东西吸食了这么多的血液,总得有个消化的时间。
就是时间有点紧迫罢了。
梁镇虽然还是有些忧心,但是巫瑶这么淡定,多少也感染到他一点。
梁镇点点头:“我懂的,但是大师,事不宜迟,您还是过去一趟吧。”
巫瑶起身:“行,我和经纪人说一声。”
话音落下,纪苏红刚好从正门走了进来:“你要去哪?”
巫瑶指着梁镇道:“他说那个古墓又出事了,我得过去看看。”
纪苏红狐疑地看着巫瑶:“你不是为了那些纸钱?”
巫瑶眨巴两下眼睛:“你怎么能这么看我,我是去帮忙的。”
纪苏红:“哼,希望你去的时候空手,回来也是空手。”
梁镇忍不住道:“那个,巫大师,墓塌了之后,那个装满纸钱的耳室也塌了,里头什么东西都没了。”
巫瑶:“……”
巫瑶不敢相信:“塌完了?一张都掏不出来了?”
梁镇轻轻点头。
纪苏红冷笑:“你还说不是为了那些东西,我不是都给你买了吗?你还惦记那些破烂干嘛!”
巫瑶不高兴了:“谁会嫌钱少啊。”
纪苏红被她气的一时说不出话:“你就差那点钱了?你兜里的钱能买多少纸钱了,你还惦记着那些东西干什么?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巫瑶扁扁嘴:“人总要死的,我怕我死了以后没人给我烧纸钱,我就不能活着的时候多准备一点吗?你至于这么凶吗。”
纪苏红抽了抽嘴角:“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一直惦记?”
巫瑶瞪着眼睛:“不惦记这个惦记什么?万一我哪天死了,都没个人记得给我烧纸钱,那我在地下可就穷困潦倒了,我总不能去抢别的鬼的东西吧。”
虽然她也不是没干过,但是她又得筛选那是不是恶鬼,她能不能抢人家的东西,很麻烦的好吧。
还不如趁着没死赶紧准备完自己死后要用的所有东西,这才省心。
反正她现在的钱多到用不完。
纪苏红:“……”
梁镇大张着嘴巴。
啊……啊这……他倒是没想到巫大师想的如此长远。
巫大师多少岁来着?
他在网上搜过的。
好像才二十出头,这就想着死后的事情了?
梁镇干笑两声:“大师说笑了,您这身后事还早着呢,老头子我都还没想过呢。”
巫瑶拍拍梁镇的肩膀:“你不懂。”
梁镇闭上嘴巴。
他确实不懂。
纪苏红翻了个白眼,她已经气到不想说话了。
巫瑶不管她,对梁镇道:“好了,我们走吧。”
虽然古墓里的钱没了她很可惜,但是她还蛮喜欢这个世界的,她不想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毁了这个世界的安定。
梁镇喜上眉梢:“好的,车还停在外面,我们走吧。”
见巫瑶跟着梁镇出门,纪苏红快走两步跟上。
巫瑶顿了一下,扭头道:“红姐,你就别去了吧。”
纪苏红瞪了她一眼:“我为什么不能去?”
巫瑶的那些话语,还有她一直在安排自己身后事的模样,让纪苏红很不安心。
她不明白,巫瑶平日里也没什么奇怪的表现,怎么就在身后事这件事情上钻起了牛角尖。
虽然巫瑶现在是孤儿,没有家人,但是她以后就没有家人吗?
就算她不想结婚,不会有亲人,可那不是还有她们这些朋友吗?
她为什么就这么坚定地认为自己死了以后没人给她安排那些身后事?
巫瑶皱着眉头:“这次的事情比较棘手,你要是跟这一起去,只能拖后腿。”
纪苏红:“……”
这话说的好不客气。
梁镇也道:“是啊,纪小姐,那边情况现在还没摸清,你还是不要过去了。”
纪苏红咬咬牙对巫瑶道:“那你每天都得打电话报平安。”
她知道自己在这些事情上面帮不上忙。
上次光是看到那群鬼她就吓得腿软了。
巫瑶摆摆手:“行了行了知道了。”
送别纪苏红,巫瑶上了梁镇的车,车上还有司机在。
因为情况紧急,大家也没什么时间寒暄,车子一启动就直接往高速那边去了,这司机开车比起上一次纪苏红开车去要快得多,当天下午巫瑶就被带到了古墓前。
古墓的外围已经立起了警戒线,每一条绳子上面都挂满了符咒和铃铛,都是梁镇他们做的布置,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至少有个心理安慰。
巫瑶默默感受了一下。
好像对她没有作用。
她这才跟着梁镇进了他们在古墓这里的临时驻地——一顶小小的帐篷。
帐篷里有四五个道士打扮的人,正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看到梁镇,众人立刻围了过来:“梁大师,您快过来看看,这是我们在那东西消失的方位采集到的,似乎是干涸的血液,还有一些黑色的粉末,我们初步猜测是药物残留。”
巫瑶皱眉:“所以那个东西是有实体的?”
其中一名道士点点头道:“是的,我们去他逃出的地方看过,就在古墓底下,里头有一口青铜棺,如今棺材也四分五裂了。”
梁镇忧心忡忡:“大师,他身上这些干涸的血迹,和百富村死掉的那些牲口被吸干血液会不会有联系。”
巫瑶轻呼一口气:“也许,百富村在哪?离这里远吗?”
梁镇赶紧道:“不远,那个养殖场暂时被我们隔离起来,还没有处理过,大师要去看看吗?”
巫瑶转身离开帐篷:“走吧,光在这里看估计看不出什么名堂,先去看看养殖场吧。”
巫瑶这么尽心,梁镇自然求之不得。
他快步走到巫瑶面前:“大师跟我走吧,我带您过去。”
二人驾车来到百富村的村尾处。
出事的养殖场在距离村里有个一两公里的距离,现在已经被隔离。
村子里的人已经跑的差不多了。
他们都知道养殖场发生的怪事,留在这里难保下一个被吸干血的不是他们自己。
现在外头谣言纷飞,有说是山精野怪出世吃肉喝血的,有说是吸血鬼的,还有说是邪教的,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梁镇他们拦不住,只能寄希望于快点解决这件事情。
下了车,巫瑶漫步踏入养殖场,里头满地都是变成了干尸的鸭子,干干瘪瘪,数量太多,看着怪瘆人的。
梁镇眉头紧锁,看向巫瑶的目光带了几分希冀:“大师有什么头绪吗?”
巫瑶摇摇头:“比起你们说的逃离青铜棺的那个身影,我倒是觉得这里的事情是另一批人做的。”
梁镇愣住:“另一批人?”
其实他猜测那青铜棺中的人是僵尸,他们破墓不小心触动封印,这才让他逃出。
这些失血的家禽就是最有力的佐证。
可是巫瑶竟然说不是那僵尸做的。
巫瑶点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棺中之人已然化僵,如果真的是他吸食了这些家禽身上的血液,现场不可能这么干净。”
梁镇顿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巫瑶说的对。
僵尸若想吸血,怎么可能会给这些鸭子留个全尸。
巫瑶抿唇。
当初她还住在这里的时候,从来没有听说还有青铜棺这种东西,说明它很早就在了,比她还要早。
现在想来,就连聚阴之地的形成都不是巧合,很有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为这个青铜棺准备的。
有人想把棺中之人炼成僵尸。
只可惜她没见过那只僵尸,也不知道神秘人炼尸有没有成功。
忽然,梁镇的手机响了。
他按下接通。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十分急切:“梁大师,有人发现百富村东面的岩湖有异,很可能是古墓中逃出的那个东西,他正沿路飞速前行。”
梁镇一听,这还得了。
岩湖再过去一点就是大路,沿路开车半个小时就是县城了。
这要是让那僵尸找到路,县城就要遭殃了。
梁镇不敢耽搁,挂了电话,带着巫瑶直奔岩湖。
岩湖边的小树林中。
一个身着黑衣,头戴鸭舌帽的男子正鬼鬼祟祟躲在其中。
杨嘉松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之后,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卷雪白的棉绳,浸入脚边的瓦罐里。
等他掏出来的时候,棉绳已经被染成了红色,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血。
杨嘉松不敢耽搁,在树林里挑选了几棵树,将棉绳一一绑上,布了一个困阵。
一想到族中这么多年的布置功亏一篑,他就气的想要吐血。
都怪那群考古的,挖哪里的坟不好要挖这里的。
好好的聚阴之地就让他们给毁了,连带着地底的封印也被他们触动,害得飞天金尸提前出世。
本来他可以等飞天金尸彻底炼好,再直接去青铜棺前滴血认主。
现在好了,飞天金尸出逃,他连飞天金尸躲在哪里都不知道,只能以密法取了部分家禽的血,用来引诱飞天金尸露面。
听说山上还有玄学协会的人在,希望他可以赶在玄学协会的人前面找到飞天金尸,成功认主。
杨嘉松小心翼翼布好困阵,找了棵视野比较好的树爬了上去。
他需要确认飞天金尸的方位,以便寻找合适的时机出手。
才刚刚在树杈子上坐稳,忽然身后一阵阴风吹来,杨嘉松后脖颈上瞬间起了一层白毛汗,他甚至能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
飞天金尸来了。
杨嘉松不敢细想,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一下,只能用眼珠子环顾四周。
可惜他什么都看不到,入眼的只有随风晃动的树叶。
也许是他多想了吧。
飞天金尸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杨嘉松正要松口气,忽然心头一毛,随后他只感觉后背一股大力袭来,整个人直接往前栽去。
杨嘉松陡然发出一声惨叫,结结实实掉到了地上。
为了视野好,他还特地挑了一棵最高的树,现在摔得也是最狠。
杨嘉松只感觉自己浑身都要裂开了,尤其是他的腿。
他的腿好像断了。
杨嘉松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偏偏祸不单行,一个散发着丝丝寒意的身影,轻巧地落在了他的边上。
杨嘉松的惨叫戛然而止,耳边只余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仰头看去,一个剑眉星目,面色青白的男人正垂首站在他身旁。
黝黑的双瞳,静静地看着杨嘉松,好像刚才把杨嘉松踢下树的人不是他一样。
杨嘉松整个人都在颤抖:“你……”
男人缓缓伸出手,缓缓描摹着杨嘉松的额头,黑色的指甲泛着锐利的光,只要轻轻一用力,就可以刺穿他的脑袋。
杨嘉松哭都不敢哭了。
他怕死。
怕得要死。
明明他是在这里守宝的,一切都让那群考古的给毁掉了。
杨嘉松努力平复心情:“你……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飞天金尸并不回答他,冷冷地看着他。
杨嘉松咽了下口水道:“我是杨靖的后代,您还记得吗?您的副将,祖训让我在这里守候您出世。”
见飞天金尸不说话,也没有其他动作,杨嘉松心下微松,继续道:“我是看了祖训,祖训说您还有半年就会出世,所以一直在这守侯,谁知道被一群考古的人坏了计划,致使您提前出世,不知道您感觉有无不妥?如果可以的话,咱们先离开这里如何?有一群玄学协会的人就在附近,若是他们知道您的存在,肯定会过来闹事的。”
飞天金尸这才有了点反应。
他抬头看看面前的血红色棉线,又看看地上的杨嘉松,面容冷漠:“你是傻子还是你当我是傻子?”
杨嘉松吓得一激灵:“你……你会说话?!”
飞天金尸冷笑:“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提前苏醒,还保有了自己的记忆,没法控制我你是不是很失望?”
杨嘉松心下大骇。
完蛋了。
他死定了。
顾不得伤腿,杨嘉松从口袋里摸出灵符,抖着手甩到飞天金尸的脸上。
可惜没有用。
金尸一挥手,灵符便随风飘走。
即便是有那么一两张碰到了金尸,滋出一点黑烟,但是那点伤害也无济于事。
杨嘉松肝胆俱裂。
飞天金尸也不同他废话,察觉到身后有人的动静,飞天金尸直接一掌拍到杨嘉松的天灵盖,随后纵身一跃,几个起落间就消失在了林间。
等到梁镇和巫瑶赶到之时,林子里已经只剩下杨嘉松还未冷却的尸体。
看着周围树干上遍布的血线,梁镇哪能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
他面色沉沉地对巫瑶说道:“大师猜的不错,有人想对那飞僵动手,只可惜出了意外,自己反倒殒命于此。”
巫瑶上前两步,从那人口袋里摸出一只白玉瓷瓶,瓶口刚一打开,一个鬼影凭空显现,竟然是之前的汪辽。
汪辽欲哭无泪。
那天从巫瑶手里逃出之后,他就一直在附近的山林中游荡,想找一个地方好好养伤。
没想到却撞到了这杨嘉松的手中。
因着之前受的伤,他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杨嘉松看他鬼力强盛,要是养好魂了,没准还是一大助力,便想把他关在这瓷瓶中,打算等空闲了再处理。
他都以为自己死定了。
那杨嘉松一看就是邪修,到时候要是真让他施术,自己八成就是当牛做马的命,连投胎都没得去。
汪辽想哭。
可没想到峰回路转。
那杨嘉松居然盯上了古墓里逃出的飞僵,似乎还是祖传使命。
他想将飞僵收为己用,谁知道飞僵似乎是出了意外,反手就把他给打死了。
汪辽喜不自盛,刚想求飞僵顺手放了他。
这么厉害的飞僵,他就算当人家的小弟也可以啊。
谁知那飞僵动手快,去得也快,瞬间就没了踪迹,紧接着来的就是巫瑶了。
虽然这会被放了出来,但是心情几度大起大落,汪辽已经没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