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长着驴耳朵+番外(93)(2 / 2)

原也轻描淡写:“又不是给你的。存哪不是存,代为保管我之后的旅行经费而已。”

春早怔愣:“什么旅行经费?”

他握起她一只手,将钱对折,摁入她手心,连带着她的手一同裹紧,不容许她再挣脱和婉拒。

这是他的一时兴起,也是他的心意已决。

少年语气郑重无比,如许诺,似立誓:

“高考后的那个夏天,我也要去看海。”

“和你。”

作者有话说:

准备开启第一轮时光大法,坐稳

第41章第四十一个树洞

◎有颜色的人◎

原也不是没看过海。

相反,在他很小的时候,母亲向敏慎就曾想方设法带他去过很多地方,近到家门前错落有致的园林,远到新西兰曾为《霍比特人》取景的浓绿山脉。他在海岛晒伤过,也曾彻夜蹲守全透明的芬兰小屋,冰天雪地,只为等候纱幔般的极光在四野降临。她鼓励他多,认识自己;也告诉他,人应当尊崇的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本心。

但她的婚姻并不幸福,她性格太暴烈,太鲜艳,也太清晰,像一枝大丽花插在批量生产的流水线花瓶里。

尤其有孩子之后,她跟原屹隔三差五地发生争执,从处事方式,到教育理念,甚至一道口味不相投的菜肴,都能成为他们一触即发的导火索。

她跟原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

而父亲如同听见笑话,会冷呵着反问:“你就跟以前一样吗?”

循环往复。

终于有一天,她对这个男人,对这个家庭的爱被现实消损殆尽。

她提出了离婚申请。

并且毫不手软,也一干二净地将自己剥离。

一次性清算所有的抚养费,她离开这个家,这个城市,这个国度。从此杳无音信。

原也生活中的色彩戛止在这里。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的记忆都如同出错的放映机,反复抽帧,播放着两个镜头,一个是发现妈妈彻底离开的夜晚;还有个是坐在厨房吧台后一根接一根抽烟的原屹,傍晚晦暗,雾气是白色的,缭绕升腾,而男人沉默灰败的脸没在后面,时出时隐。

最后跳闪为绝望的雪花点。

世界从此变为黑白色,他也成了幕布之外静观的看众,被封闭在只有他一人的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