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你。”

嫣儿闭上眼，使劲摇头，“我真的不会，我怕弄伤你。”

“不会才要学，还有我呢。”陈至清握着嫣儿的手，一点一点剪断纱布，“嫣儿，把眼睛睁开。”

伤口不大，只是很深。

主治医生缝合得很好，跟课本上一模一样。

“这个叫内8字缝合法，在病人伤口很深，流血很多的时候用，可以快速止血，减少创伤。”

“记住了吗？”

她敢不记住吗？

这是妥妥的现场教学。

“现在，用镊子拿起棉签，泡到药水里，浸透........”

嫣儿的手都在颤抖，手上的镊子根本就握不住，“我不敢。”

陈至清拍了拍她的肩膀，调笑道：“刚刚是谁大言不惭跟我说对医学有了新的认识，以后要跟我做神雕侠侣。”

是她说的。

可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来，我准备好了。”

嫣儿稳了稳心神，用蘸满药水的棉球戳向伤口。

“嘶———”

陈至清疼得直吸气。

嫣儿吓得赶紧松手，镊子正正好好砸到伤口上。

伤口四周的肉跳动，看着就疼。

“我不会.......我不敢.......”

嫣儿急得眼泪都出来了，“童护士长，你.......你来吧。”

“不会才要学啊。”陈至清捏起她的手，“有什么不敢的，我连人带心都是你的，不怕。”

换完药，嫣儿已是大汗淋漓。

“包扎得很漂亮，也很标准。”

嫣儿勾住陈至清的脖子，“你能不能不要闭眼吹？这能叫漂亮？能叫标准？跟书上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关。”

小姑娘还看过书？

少女香甜的鼻息萦绕在他耳边，身体猛的绷紧，扯到伤口。

陈至清痛得哼了一声。

童雪趁机上前，关切道：“陈医生是伤口疼吗？我来看一下。”

“药已经换完了，还不签字走人？”

童雪忍下嫉妒的怒火，极不情愿的在病历上写下换药事项，转身就走。

“等等，病例留下。”

“陈医生要病例做什么？”

怎料，陈至清根本就不理她，拿起病例，面向嫣儿，“我教你看病例。”

嫣儿撅起嘴，“不想看，不想学习，只想帮男朋友提高技术。”

“男朋友技术已经很好了，不用你提高，先把你自己三脚猫的功夫练好。”

“想当个好医生，当然要吃苦，要勤奋，要........”

字迹。

这个字迹嫣儿见过。

不仅见过，还曾经无数次的折磨过她。

每次她闭上眼，都是师生恋、校董会、举报信、开除、禁止行业准入.......

嫣儿失魂落魄，喃喃问道：“病例的这部分，是谁写的？”

“医院规定是临床护士长来写，我的病历上，应该是童护士长写的。”

她明白了，彻彻底底的明白了。

那封信报箱里的举报信，偷拍她，威胁她，逼她跟陈至清提分手的人。

是童护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