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雾气缭绕中，气氛一时凝滞，

看着对面的“自己”，张言嘴唇微颤的张了张，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停滞了一会，冷静下来的他依旧一脸空白，下意识摸了摸依旧空洞的心口，没有辩解什么，垂头轻声问“…抱歉，我…我当初留下的信息是什么？现在还能，做什么？”

“张言”伸出了双手，淡淡道：“先回收记忆试试罢。”

知道他想做什么的张言叹口气，“就怕是回不来…”

不过说归说，他还是伸出了手贴了上去，

刚感受到有记忆传入，张言脑子里的原本安静的东西立刻响了起来：

“检测到信息传入”

“传入进行中”

“部分信息已按交易自行抹除”

“剩余信息传入完成”

发现传过来的记忆果然再次被抹掉，早有心里准备的两人此时万分平静，

张言闭目消化剩余关于此地青铜树的知识记忆，同时叹息道：“待会还是要靠你转述那些信息了。”

“张言”也闭着眼，只淡淡应了声，此时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这。

两人随即都陷入了沉默。

一会后，“张言”感受到张言再度睁开眼睛，他也没睁眼，只是出声直言道，

“你离开的时间太久，许多事已经失去意义，现在，大概就剩大小两件，小者仅是加固此处封印，大者，你当初百般设法回来乃至留我在此，其实是履行约定。可这些约定，就如今双方而言，你失忆，他们已死，按理已经终止。”

他顿了顿“但建议你还是，都做完罢，封印完此处，就回去张家一趟，你真正失约的是他。”

张言沉默着没出声。

“张言”径自平铺直叙下去：“你走后，他一直在找你，他感觉很敏锐，察觉到了我的存在，即便没有真正找到什么，每年也会时不时突击过来查看并啰嗦半天，至少在我还没散时是如此，特—别—难—缠”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他加重了语气，表情也有些微的难看，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怎么好的回忆，但随即又恢复了淡漠，

停了一会，他不知怎么，突然睁眼定定的看了张言一会，微微垂下头，看不清表情的继续开口，

此时他的言辞已经无比接近现在的张言：

“前二十年我认定你会回，没必要出去应付一个啰嗦鬼，后面十几年我不确定你什么时候回，更不敢出去应对他。”

“也因此，我的大半能量都是耗在了跟他躲迷藏上，不然我当初还能再多撑几十年，不过就你现在回来时间看，撑不撑都一样。”

一舒郁气后，他认真看向了张言“但平心而论，你欠他和张家一个交待”

张言一直低着头没出声，挣扎许久后，才艰难问对面的“自己”：“他叫什么？我会去张家祖地找人”

另一个“张言”顿时再度静默，一会儿，才面无表情开口“不知道，你没留这个，我只是一段记忆，”

在“只是一段”上，他特别加重了语气，意思很明显了。

张言：“有相关影像能放出来吗？”

“张言”闻言面无表情的拍了拍前面的尸茧，立刻有一段背景明显是在青铜树顶祭台上的影像投了出来，

只见几个身穿类似黑色夜行衣，手指奇长的男人，正在祭台上四处检查寻找着什么，为首的一个虽然脸上带着笑意，嘴巴更是不空的不停在对空气说什么，看起来随性散漫至极没个正行，但是从那不断左右扫视的幽深眼神上看对方实际非常谨慎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