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吹,雪花飘。
大雪接连下了三天,安婧语待在乐安府已有十来日,越发无趣。每日除了陪安越读书,就是做甜品,再玩玩琵琶唱唱歌,晚上自是陪着自家几个男人。
“小主,天晴了,要不要出去玩?”言欢一大早敲门进来,卷窗帘,打开窗户,让冬日温暖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
“嗯……真的?”安婧语睁开惺忪睡眼,揉揉眼睛,见到刺眼的阳光,才相信是真的天晴了。
“我要出去玩!今天一定要出门!”再不出去!她就快要疯了!
安婧语坐起身,准备掀被子下床。
“语儿,再睡一会。”还在睡梦中的尉迟澈嘟囔着,抬起手便把她拉下来,拥入怀里继续睡。
“玉郎,我想出去玩。”她在他怀里挣扎着,撅着小嘴。
“可以啊,就到花园里,不准走出府邸一步。”
“为什么呀?我就要出去玩嘛。”就算谢皇后想对付她,也都有十来天了,总不能让她天天困在府里,甚至一辈子吧!而且谢皇后不可能日日派人守着她吧!
“言欢,你要看着她。”尉迟澈立刻清醒,前几日钟离华森和萧翊可是交待过他要看好她,可不能让她出门,最近外面她的流言蜚语越演越烈,怕她听到了会难受。
“诺!”言欢本来就是想让她在花园晒晒太阳,可不是让她到府邸外面玩。
安婧语闭上嘴,选择放弃。心里想着等晚上他们几个回来给他们脸色看,到时候还准不准让她出门。
银装素裹的乐安府真是美不胜收,宛如被盖上一层层的杯子。
明媚灿烂的阳光洒在雪面上,在日光的照耀下泛起五颜六色的亮光,美不胜收。
花园某处雪地上,某个小女子披着胭脂色斗篷,正开心得蹲在雪地上堆雪人。
“小主,别玩雪了,小心手冻着了。”言欢心疼她玩了二刻钟雪堆的双手,幸好有鹿皮手套戴着,不然指不定那小手冻坏了。
京都的冬日漫长又寒冷,不过雪花飘飘的风景,的确是北国独有的美丽风光。
看着堆起来的小雪人,虽然小是小了一点,但她是第一次堆雪人,还算有模有样,再给它加上一双眼睛和鼻子,就更像个雪人了。
安婧语十分开心,之前的郁闷与烦躁便一扫而空。不能出去就不能出去呗!她也可以自娱自乐的。等堆完了雪人,她打算到爬到三楼阁楼唱歌,让整个乐安府的每个角落都留下她的歌声。
前世她在南方住了二十年也没见过雪,没玩过雪,没想到今世能住在北国。
冬日煮酒赏雪景,或一边用干净洁白的雪煮茶,一边赏梅花,妙哉!妙哉!
“别像个嬷嬷那么啰嗦啦!阿欢你也来吗?堆雪人好好玩,我还要堆几个了,阿铭你也来啊!快来呀!”她回头看着站在自己背后一米远的卫铭,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她从未感觉他很冷。
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她一点也不嫌弃他嘴笨,不会用甜言蜜语哄自己。
虽然蹲久了,双脚有点麻,但她也不放弃堆雪人,要堆六七个雪人,有萧翊他们三人,有安越和沈历风,还有卫铭和言欢,一家人都要在一起。
“小主再堆一个就回屋了好不好?”言欢蹲在她身旁,双手只戴着毛线织成的手套,这还是她这几日无聊编织的第一双手套,他很是宝贝,真不想弄脏了。
卫铭听她召唤便走了过来,却不料她突然站起身,双脚一麻,往后面倒去。
“啊——”
“小主——”卫铭大喊一声,伸出双手,幸好及时托住她,才没让她倒在雪地上,出洋相。
“小主,怎么了?吓死我了。”言欢木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摸摸她身子,看看她有没有摔疼哪。
“叫你别玩了,又不信,差点摔倒了怎么办?”他忍不住埋怨一句,眼眶有着泪光闪烁。
“呵呵呵……”被他们两个盯着看,她不好意思地讪笑一声,下一秒就装可怜。“我腿麻了……阿欢……我好难受……阿铭……”
脚麻的滋味太难受了,不敢了不敢了,以后都不敢长时间蹲在地上了,她的脚唉,又麻木又酸软,好似还有一股微弱的电流穿过,太难受了。她只能整个人靠在卫铭身上,动弹不得。
“回去吧!语儿。”卫铭把她抱起来,来了一个浪漫的公主抱,让她既开心又羞涩。
他的胸膛真精壮宽阔,好温暖好有安全感。
她贴在他胸膛上,隔着厚厚的衣物听着他的心跳声,虽然听不到,但她能感觉得到,似乎和她同一个频率跳动。
“阿铭~”她抬起头,恰好看到他低着头看自己,只见他脸庞隐约可见红晕,他眼中有她,宛如把世间的快乐幸福装进眸子。
她眼中有他,得到他全部的爱恋温情。心有灵犀的那一刻两人相视而笑,就算不说话,彼此也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进到大堂,卫铭把她放在罗汉床上,屋里烧着炭火,十分暖和。
安越坐在床边,给她按摩双脚。“好些了吗?”
“嗯……不难受了,谢谢你们,有你们在我身边真好。”她不吝舍地把他们夸了一遍,露出八颗洁白整齐的牙齿,笑得贼兮兮。
三人相视而笑,岁月静好,无人打扰这段短暂又快乐的时光。
“小的参见县主。”这时阿周进来,撞见他们和乐融融的说笑,有些尴尬,自己贸然打扰怕她生气。
“交给你的事情办妥了。”安婧语问的是每个月底采办礼物送给红莲姑姑和文清楼长的事。
上个月底就是交给阿周办的,礼物买得很合她心意,没有出现用真银子买假货糊弄她。这个月到了月底,今天天晴了,她就让他出去采办,都快中午了才回来,应该是办妥了,等到了下个月一号就让卫铭送过去。
“小的快买全了,就是……”阿周欲言又止,脸上表情很复杂。
“怎么了?”她记得阿周性格很直爽的。
阿周咬咬牙,看了一眼卫铭又看着她。“小的在采办时无意听到有人议论红楼的红莲姑姑卧床不起,情况很严重。”
他打听过那人就是对乐安县主有恩的红莲姑姑,才特意来禀告一声。她知道县主这段日子拘在府里不曾出去,应该是不知情。
若是红莲姑姑度过难关,恢复健康,他说与不说倒没什么了,若是红莲姑姑因此出了事情,县主连最后一面都没来得及见到,岂不是他的过错?
“怎么会?我记得姑姑她身体一向很强壮的啊。”安婧语有些难过和担心,站起身走到阿周面前。“你快说仔细一些,她是什么时候生病的?生的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