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脸色苍白,神情忧伤,萧翊伸手抱住她。“别难过……人各有命,强求不得。”
“可是?”他还那么年轻啊,四十岁都不到,上有老下有小,无法再孝敬母亲,一双儿女还没长大成人……
忽然她鼻子一酸,心口一疼,泪如雨下……
在位期间十几年,康正帝虽没有很大的作为,算不上是千古一帝,但也是一位明君,重用贤臣,远离小人,不兴土木,赋税轻减,勤勤恳恳,唯贤任用。
两人慢慢停下脚步,萧翊拿出自己的手绢给她擦眼泪,安慰着:“小心哭花了脸,成了小花猫。”
她“扑哧”一声捂嘴笑,被泪水洗涤过的一双杏眸更加水灵漂亮。“才不会了,你才是小花猫。”
“哼!还说不是,水粉都化了。”他故意刮了刮她翘挺精致的鼻子,心里心疼她,老是那么的多愁善感,为谁都能担忧落泪。
两人手牵手恩爱无比,刚路过御花园,就撞见了前来的钟离羽和他的内侍小卓子。
“语儿姐姐——”
“离羽?”瞧见他,她有些惊讶。而她已习惯了叫他离羽这个名字,而不是太子殿下,更不是他的全名。
想到刚才他父亲被病痛折磨,她就替他难过。“最近过得可好?”
快三月未见,他又长高了很多,今年才十四岁吧!就已经比她高一个头了,她都要仰着头看他。
虽然这几个月他和她有书信来往,但大家都是报喜不报忧,就像她和沈历风,无论她在京都是遭受了多少次刺杀,还是被流言蜚语绞杀,她都不愿让他知道,不想他在战场上分神。
而他征战沙场的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和她书信来往有七八封,却不见他提一个难字,痛字,他的书信内容都是报喜不报忧,不让她知道边关生存环境是有多恶劣,敌人是有多凶狠,生怕她会担心他的安危健康,而伤心难过,茶饭不思。
“过得不好,天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本有机会出宫玩,却因为疫情来势汹汹,不得不拘在宫里几月未出宫,快要憋死我了。”钟离羽瘪着嘴,一脸的委屈巴巴。
他在她面前很放得开,喜欢和她待在一起,哪怕只是单纯说几句话,或者默默无言,相视而笑。
“再忍几天,估计你皇叔就会让你出宫玩了。”她也是心疼这个才十来岁的钟离羽,比安越还小一两岁,偏偏性子爱热闹爱玩,做不到长时间坐在椅子上学习。
“语儿姐姐,恭喜你荣登乐安郡主,你好厉害啊!听说那药方就是你捐献的,真是厉害!”
“离羽也很厉害啊,听你皇叔说你功课做得更好,连柳太傅都夸了你几次,读书破万卷,永无止尽,活到老,学到老,离羽,你一定不要停止学习,姐姐每天都有半个时辰的哦。”
安婧语想起他也许过不久就要登上帝位了,做帝王会比学习更累更辛苦,意味着变成熟稳重,丢掉纯真无邪,希望他还能像现在这般自由快乐,没有烦恼。
“真的吗?那我跟姐姐学习,一定努力学,坚持学,永不放弃。哈哈哈……”钟离羽拉着她的手臂,却没看到对面萧翊敌视的眼神。
“嗯,离羽真棒!呵呵呵……”看到他纯洁可爱的笑颜,她既开心又难受。
“姐姐要出宫了吗?不要走好不好?陪我一会,就一会……”钟离羽特喜欢和她待在一起,很轻松很自由,不只是肉体,更有精神上的自由飞翔。
“这个?”安婧语有点无法答应,因为刚才她就要和萧翊离开皇宫的,不能在皇宫久待。
她看着萧翊,见他摇摇头,不改变离宫的决定。她刚准备要开口拒绝钟离羽,却见到他一脸的可怜兮兮,那双充满纯真无邪的眼睛盯着自己看,让她不忍心拒绝他。
“要不就陪他一会,难得我来一趟宫里,他太孤单了。”她尽力地恳求萧翊,也是装作可怜卖萌迷惑他。“萧郎,求你了,就一小会,他还是个孩子,别伤了他的心。”
萧翊无语极了,本不想答应她,可见她那么可怜,还为了钟离羽跟他撒娇卖萌着,他怎么忍心拒绝她。
“好吧!就一小会。”
“嗯,谢谢你,萧郎。”她热情地亲了他一口,她的味道甜美无比,他怎会轻易放过她,直接抱她热吻了十秒钟。
被站在一旁的钟离羽见到他们如此相爱,心里有些酸酸的,涩涩的,还隐约夹带几分疼,不知道为何故,更不懂爱情,却只以为自己是讨厌萧翊。
因为在他心里她是那么的完美无缺,却被萧翊这头猪拱了她这棵白菜。
此时的钟离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她,或许知道了,他也以为是朋友之间的喜欢,直到后来她的大婚之日……
“离羽,你想玩什么?去湖塘看鲤鱼?还是逛花园?”
“我想去看百兽园,那里有狮子老虎,还有脖子很长很长的鹿,特别可爱……”
钟离羽一说起这个百兽园,就十分的开心和激动。他直接拉着她一路小跑,扔下萧翊和小卓子跟在后面。
“呵呵呵……脖子长长的鹿?”让她很是好奇那是不是长颈鹿,竟然把非洲才有长颈鹿运到京都,厉害了!
“是啊!好可爱了!还有很多很多可爱的动物了,像是黑白条纹的马,长得丑丑的河马……”
钟离羽笑得合不拢嘴,笑容纯真可爱,在阳光下是那么的美好。
他的五官精致漂亮,迷人的丹凤眼透着纯真无辜,小小年纪已长得俊美如斯,眉宇间隐约有钟离华森的影子。
安婧语竟被他的笑颜晃了一下眼,那一瞬间在心底悄悄留下了一个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