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祈钰捧着一根暖炉,在漫天大雪中咳了几声。
厉明诀皱眉,见她缓过来后才说道:“这几日你便在王府上好好待着。”
祈钰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有些不满:“我是大夫,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懂吗?”
她才不想喝那些苦得要命的中药了。
大不了她今晚吃片感冒药,明天肯定能生龙活虎的。
而且,要不是因为这个蛊毒,她根本不用吃那粒清风丹。
这玩意集合了上百种毒药,本身就很寒凉。
要不是她体内火气旺,加上蛊毒中和了一下,现在估计风寒又要加重了。
厉明诀见她神色恹恹的,心里也难受。
但外面天寒地冻的,他实在不能让她出门。
晚膳是在醉春楼用的,王老板一见这两位祖宗,双腿就发软。
他战战兢兢地陪在一旁,见王妃咳了两声,又连忙让人去做了一盅冰糖雪梨来。
祈钰觉得就凭他这眼力见,做什么生意都能成。
吃到一半,包间里又闯进了一个不速之客。
沈羲和听说他们从宫里出来了,从府上跑了过来。
一路赶着马,上楼时还气喘吁吁的。
“你没事吧?”一落座,他就看向祈钰。
见她脸色还行,比前几日还好上几分,便放下心来。
他下午的时候就听说铃雅公主被带进宫了,当下就觉得大事不妙。
一打听,才知道齐王和齐王妃都在宫里呢。
祈钰让人添了副碗筷,等他喘完气,才慢悠悠地说:“你看我像有事的吗?”
沈羲和先喝了杯酒暖身,等喉间的辣意过去后,摇了摇头:“不像。”
“不过,”他夹了一筷子的鱼肉,才不紧不慢地说,“你要是没事,那位铃雅公主怕是要出事了。”
祈钰擦了擦嘴,向他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她又看向一旁只顾着给自己夹菜的人,故意打趣道:“我是没事了,但王爷可是损失惨重呢。”
厉明诀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看向她:“为何?”
祈钰笑道:“听说铃雅公主带了十三座城池的嫁妆,还有黄金万两,王爷若是娶了她,这些可不都是囊中之物了吗?”
沈羲和也笑出声来,胸口压抑了一天的沉郁烟消云散。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人的唇枪舌剑,觉得拿来下酒正香。
厉明诀用筷子的另一头敲了敲她的额头,语气有些闷:“乱说什么。”
祈钰吃痛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瞪了他一眼:“君子动口不动手!”
厉明诀从善如流地答道:“本王向来不是什么君子。”
沈羲和也插话道:“这我能证明!”
三人闹哄哄地吃完了一顿饭。
王老板目送王府的马车离开后,才回到柜台前开始翻账本。
快年底了,主子要查账。
他盯着账本看得认真,没有发现有一个黑色的身影悄悄潜入了醉春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