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和听到这话,耳根烫了一下,稍稍退后两步,一脸怒意地瞪着她。
她……到底知不知羞耻,哪有未出阁的姑娘家这样对一个陌生男子说话的?
时舟抱着剑,轻哼了一声:“我们途云寨的女子可比不得你们京城!”
说罢,转身开了门,走了。
沈羲和跟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不知该说些什么。
方才,他并没有看轻她的意思。
只是,他平生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妄为的女子。
哦,不对,他还见过一个。
只是那人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要是祈钰醒了,跟时舟这个小姑娘肯定很聊得来。
两人简直如出一辙的无赖!
这么一想,沈羲和心下的气倒是平了不少。
时舟走在前侧,余光却不时往身后飘。
见沈羲和眼底露出一点笑意,嘴唇也微微勾起,心下动了一下。
不愧是京城来的,生得就是好看。
她从小到大见过的那么多人加起来,也总不及这个人好看。
好看到,让她想把人给藏起来,最好藏在山寨里,一辈子也不放出去给别人瞧见。
沈羲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他拿了药,快步回到房内。
“解药已经拿来了。”他将瓶子递给厉明诀。
时舟抱着剑,靠在门框上看着。
厉明诀取了药,冲她微微点了点头,“多谢时小姐。”
时舟轻笑一声,没说话,转了个方向,歪着头看着门外。
沈羲和突然觉得有些对不住人家。
自己拿了药还冲人发脾气,实在不应该。
他趁着厉明诀给祈钰喂药的功夫,上前,对时舟作了个揖道:“方才是我的错,还望时小姐不要在意。”
周鸿站在一旁,两头转,怎么看,他都觉得奇怪。
明明这个房间里有五个人,为何只有他显得格格不入。
时舟平生第一次被人以如此大礼相待,竟然难道有些不知所措。
在山寨里,每个人都不拘小节,从来不讲究什么礼数王法。
她自幼在这种环境中长大,从会吃饭起就会拿剑,寻常女儿家会的女红针织,她一样不通。
十几年都这么过来了,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这会,看着一袭蓝衣,面容清秀的男子语气温和,气质文雅地给自己作揖,心下突然涌起来一股莫名的情绪。
她抿了抿唇,不依不饶道:“若是我在意呢?”
沈羲和愣了片刻,面上突然绽开一抹笑。
时舟看得也愣了神,觉得这抹笑容比山寨中开得最好的桃花还要艳丽几分。
沈羲和目光一错不错地看进她的眼睛里,温声问道:“那小姐如何才能不生气呢?”
他换了个词,不然总感觉听起怪怪的。
时舟抱着剑的手臂有些不稳,她不愿承认自己这颗坚硬如铁的心居然被这么一句话给弄软了。
她脾气不好,性子冷,连她亲爹时浮游都说,谁要是娶了她简直是造了孽了。
时舟先前还不以为然,嫁不出去更好,她才懒得去伺候人呢。
一辈子舞枪弄剑有何不可?
但此刻,她心里突然涌上一个荒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