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几句,时浮游和周如海就走了。
时舟碍着外人在,也不好去询问沈羲和的伤情,但也不肯走。
祈钰一看这架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沈大人这是被看上了。
祈钰挑眉,还是个女土匪,那就更有意思了。
她起身,拉着厉明诀走了。
临走前,还对时舟道了声谢。
时舟神色淡淡的,语气硬邦邦地回道:“不必客气。”
祈钰也不在意,时舟这个性子倒比京城那些小姐要爽快,也好相处得多。
沈羲和披着发,身上一件单薄的白衣,看着时舟眉宇间的愁色,淡笑一声道:“时姑娘不必在意,就当是我还你的恩情好了。”
他还记着那日她赠解药的情谊。
这话说得很客气,但在时舟听来有些刺耳。
她今日穿了一件平日里极少穿的淡粉色襦裙,也没有抱着那把时刻不分的歧云剑,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明媚的少女气息。
面若桃花美如画。
饶是沈羲和这种见过众多美人的,也着实被惊艳了一把。
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他虚咳了一声,微微偏头,侧开了目光。
盯着一个未出阁的少女看,活像那些登徒子才会做的行径。
时舟冷着眸,一言不发地走到他面前,抬手覆在他的额头上,探了一下,淡淡道:“没有发烧。”
那日,沈羲和的伤口实在太严重了,很快就发了一场高烧,整个人快被烫熟了,温度一直居高不下。
时舟是揪着大夫的衣领让他救人,大夫碍于她的淫威,前后忙活了整整一夜,才让沈羲和退烧了。
这几日,时舟每日总要过来查看一下他的情况,有时还会守着人直到半夜。
这些,沈羲和都不知道。
时舟也不打算说,她从小就是硬脾气,不喜欢卖惨。
她想把人留下,却也知道仅靠着这点恩情,压根不可能。
昨晚,时浮游就将这几人的身份对她说了。
沈羲和,沈国公次子,当朝礼部侍郎。
时舟对朝堂之事不了解,也不知道礼部侍郎这个官是大是小。
但有一点她还是知道的,自古官匪势同水火。
横在他们面前的,又何止是身份尊卑那么简单。
沈羲和见面前的少女沉静如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底那点尴尬情绪倒是一扫而空,笑道:“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时舟抬头看了他一眼,一双眸子亮得惊人,语气不容分说道:“这次,算我欠你的。”
沈羲和愣了一下,刚想说什么,人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只能将那句“不必”压在心底,坐了一会,又躺回床上养伤去了。
周鸿已经先往江南一步了,他还在这里多待几天。
沈羲和也没想到自己一个无意识的举动会带来这么多麻烦,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去后悔岂不是太过矫情了。
幽幽叹了口气,他将脸埋在松软的枕头之中,心情惆怅。
他好像,有些看不懂自己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