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澜庭说完这句堪称大逆不道的话后,却半天都没有下文。
众人有眼巴巴地望着他,但周澜庭只是浅笑了一下,并不作答。
时舟不免觉得奇怪,“这人干嘛说话总说一半?”
祈钰依旧事不关己地捧着茶,不咸不淡地喝着。
她的神色过于平静,压根不会让人将传说中的齐王妃跟她联系在一起。
再者,谁也不会相信齐王妃会坐在这么一家不起眼的小茶馆里。
“周先生,你怎么不接着说了?那齐王妃不是福厚之人吗,为何又福气到头了?”有人不满地叫嚣道,非要问出一个结果。
周澜庭抬手,压了压众人的喧闹之声,不温不火地扔下一句重磅炸弹:“我观齐王妃生辰八字,是个命薄之人。”
祈钰微微挑眉,觉得这人看得确实很准。
无论是早已死去的原主,还是她本人,确实都挺短命的。
时舟却皱眉,怒目圆睁地看着台上的人,“你为何说她命薄?”
周澜庭拱了拱手,客气回道:“公子不必动怒,在下不过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贵人的命运如何,又岂是我等能断言的。”
时舟还想跟他理论,被祈钰拉了一把,气闷地坐下了。
祈钰低声安慰道:“他说他的,咱们不听就是。”
时舟猛地灌了一口茶,才气顺了一些。
看着没心没肺的祈钰,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气过头了。
平时从来不信什么生辰八字,这会却被人一句话就给激到了。
这则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周澜庭从齐王妃的生辰八字开始剖析,说得头头是道,原先还不信的人都不住地点头。
甚至还有人感慨道:“唉,真是红颜薄命啊!”
把时舟那点好不容易消散的气又给折腾出来了,堵住耳朵看着窗外,懒得听这种无稽之谈!
祈钰倒是没什么反应,这是原主的生辰八字又不是她的。
况且,她已经死过一回了,这个事实说出来能吓死这一片人。
又怎么可能被这几句话给动摇了。
又坐了一刻钟,茶馆里的人听得心满意足了,才起身离去。
周澜庭含笑与众人告别,端坐在席间,慢条斯理地扇着扇子,好不快哉。
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时舟忍不住了,上前去同这个神棍理论。
祈钰拦不住,只能随她去了。
反正拌几句嘴又不会闹出什么事来。
周澜庭正悠哉地喝着茶,突然见面前站着个怒气冲冲的人,就是刚才与他理论的那位面容清秀的公子。
他淡笑一声,拱手道:“公子有何指教?”
时舟垂眸,睨了他一眼,语气冷冷道:“你可知妄议王妃是要被砍头的!”
她对这些王法律条并不熟悉,这些话都是从祈钰那学来的,说起来很有气势。
若是一般人早就吓得跪地求饶了,但周澜庭显然不是一般人,他都已经胆大包天到了敢在大庭广众下说齐王妃是个短命鬼,又怎么会被她这句话威胁到。
他起身,背对着时舟,语气淡淡道:“齐王妃又岂是滥杀无辜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