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她?”阿狄明显不信她的话。
皇后势力那么庞大,单凭一个长相还算秀色的女子就能对付得了皇后了吗?
她眸中充斥着深深的怀疑,面上尽是失望之色。
自从进宫以来,她和公主在后宫的日子不算好过,而且还一直被皇后所打压。
尤其是得知公主怀孕后,皇后更是变本加厉,几次三番欲下毒加害于公主。
如今,太医院已经被她换血了一波人,那些医术精湛又可靠的太医差不多都被她逼走了。
留下来的,除了神医陆清明,剩下的几乎都是她的走狗。
她想让那些只听命于她自己的太医暗中陷害公主,简直易如反掌。
阿狄每日都小心检查太医院送来的安胎药,唯恐出什么纰漏,让皇后得逞了。
虽然公主腹中的胎儿注定是无法留下来的,可谁知道皇后下的是什么毒,万一连她家公主的性命都害了,那就遭了。
主仆二人战战兢兢地度过了一个月,终于,忍不住要反击了。
可她们在宫里又没有什么依仗,思来想去,也只能寻求齐王妃的帮助了。
铃雅记得,国师走之前,跟她说过,他已经跟齐王妃达成了一笔交易,以后有什么事,就去找齐王妃。
无奈之下,铃雅只好写了一封隐晦的书信,日日让阿狄去德妃那边打探消息,若能遇到齐王妃,就把信交给她。
可等了好长时日,都没有听说齐王妃进宫的消息。
宫里的东西轻易又传不出去,就在铃雅郁郁寡欢时,终于等到了齐王府派人来给德妃请安。
她连忙让阿狄拦住那个丫鬟,让丫鬟将信藏好,带回到齐王府上,交给齐王妃。
胆战心惊地等了一日,她今儿一早,听到阿狄说齐王妃进宫了,顿时放下心来。
阿狄想起这些日子受的气,心底的火气压不住,叉着腰怒骂道:“皇后真是欺人太甚!难道这宫里只能允许她怀有龙子吗?”
铃雅见她说话口无遮拦,忙喝了一声:“阿狄!”
隔墙有耳,萱若阁虽然密不透风,但谁也不知道这些宫女太监会不会是皇后安排的人。
阿狄自知失言,懊恼地垂下头。
可紧紧捏起的拳头还是暴露了她心底的怨念。
祈钰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对阿狄的话做出什么回应。
天天待在这个死气沉沉的皇宫里,谁能没点怨气。
她又仔细看了一眼铃雅,见她那双原先淬着光、含情脉脉的眼眸,已经染上了一丝疲惫,和说不出的悲伤之色,心下叹了两声。
真是造孽啊。
眼下,也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命运如此,既然不能违逆,就只能尽全力去应战了。
她对铃雅问道:“你一定要保下这个胎儿吗?”
昨日那封信上说得并不十分清楚,她也只是通过字里行间的一些措辞推敲出了铃雅的意思。
但她的想法究竟如何,还要问清楚了才能做决断。
铃雅垂眸,视线带着几分暖意,落在自己的小腹上,她语气轻轻地道:“我知道这个孩子注定是不会留下来的,可他还在我身体里,我每日都能感觉到,他好像比昨日又长大了一些。”
“所以,你舍不得了。”祈钰语气柔和了几分,替她将剩下的话补完。
铃雅眼睫轻颤,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眸中又透着浓浓的哀伤,语气低落道:“可是,我注定无法留下他。”
在这座深宫里,她日日如履薄冰,没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