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鸿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厉怀夕脚边的宫娥,实在看不出来,她们到底伤在哪了。
最多也不过是衣服上沾了点灰,而且,他相信,时舟也不是那种不懂分寸的人。
她要是真想出手,那可就不是让这些人摔一跤这么简单了。
周鸿心里明镜似的,但他又不能这么说。
厉怀夕见他许久都未表态,便知道,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包庇这个贱婢了。
她语气森冷,一字一顿地警告道:“周统领,你也不希望,我将此事告到父皇面前吧?”
这个结果,自然不是周鸿想看到的。
可让他抓了时舟,给厉怀夕出气,那他也实难奉命。
一方面,他知道时舟是祈钰带进宫来的,打她的脸就是在打齐王府的脸。
而且,时舟跟沈羲和关系匪浅,他哪里敢对沈大人的心上人动手。
另一方面,他又无比清楚,他应当是打不过时舟的。
两相权衡后,周鸿拱了拱手,对厉怀夕道:“时小姐是齐王妃的人,若是公主想要拿下此人,还得先请示齐王妃。”
他决定将这口惊天巨锅甩给齐王妃。
此时,正在景阳宫里跟皇后周旋的祈钰突然感觉后背一凉。
她眉心微蹙,心下思忖,难道景阳宫里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不然,都六月天了,她为何还会感到一阵瘆人的凉意在背后冉冉升起。
不过,她确实是不想在景阳宫里继续待下去了。
皇后找她来,无非就是想打探时舟的身份,最好把人给留下。
但皇后也没想到,她警惕性如此高,竟然孤身进了景阳宫,把时舟留在了外头。
皇后看着对面那个慢悠悠品茶的人,心下气不打一处来,冷声道:“齐王妃,本宫再问你最后一次,你那个侍女去哪了?”
祈钰面对她的威胁,依旧稳如泰山。
她轻笑了一声,又慢条斯理地吹了吹面上的茶沫,才悠悠开口:“娘娘问了不下三次了,我已经回答得很清楚了,王府里有数十位侍女,我不知道娘娘说的是哪个?”
“砰——”
皇后气得砸了一下桌子,厉声道:“你分明就知道本宫说的是谁!”
祈钰将茶杯放下,睨了她一眼,笑道:“可本王妃确实不知,可否请娘娘把话说得再清楚一点?”
“你!”皇后指着她,想骂又不能。
光天化日的,她还真不能拿这个贱人怎么样。
祈钰也猜准了这一点,尽情地在她雷点上蹦迪,跟她打太极。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脸色却仍旧黑如锅底,冷声道:“本宫问的是,昨日你来景阳宫时,身边带着的那个侍女何在?”
祈钰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语气淡淡道:“原来娘娘说的是她啊,她昨日犯了点错,我罚她在王府上砍柴呢,娘娘找她有什么事?”
明知道这个人在说谎,却又奈何不了她,皇后的心情实在是憋屈到了极点。
她冷笑了一声,眼神里充满了怨恨,“最好如此。”
祈钰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娘娘若是不信,也可以随我一道回王府去看看。”
不就是比谁脸皮厚,谁更会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