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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几声喊叫,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相国寺山门旁的院墙。这里被警察厅的人,暴力拆开了一段,留出一截平坦地空地,方便进出车辆。
一辆接着一辆的车子被拉了出来,上面是一个个筐和箱子。筐里堆满了黄灿灿的铜钱,用网兜盖着,再贴了两张封条,一张刑部的,一张礼部的。刑部那张条上,还有负责监督清点的御史的签名。
箱子里全是金银财宝,整整齐齐码在一起,也用网兜网着,再贴了同样的两张封条。
数百个筐,近百个箱子,里面全是堆积得满满的铜钱和金银珠宝,还有玉器、书画、珊瑚等等贵重物品。琳琅满目,全是从相国寺赫赫有名的质库里抄没出来的,引起众人一阵接着一阵的惊呼声。
接着是一车接着一车的账簿,同样也是网兜网着,贴了封条。
运走了一百多车铜钱金银、珠宝财物以及账簿之后,警察们又从里面推出几车纸来。这次没有推走,径直推到几位大官人面前。
“真要全部烧了?”刘正夫不敢相信地问道,“这里起码有上百万贯的质押和借贷条子,都烧了?”
刘逵看了他一眼,转向曹铎。
“曹六郎,你给刘侍郎说说。”
曹铎看了看周围,自己几人被数十位特警隔开,最近的百姓离着都有二三十丈,只要不扯着嗓子喊,他们说话没有人听到。
“这些条子里,质押单子,都是死当。其中强取豪夺、欺男霸女,然后闹出人命来的。质押的田产、房屋或物件,正在清理之中,逐一还给家眷,涉案的僧人也都在押,等候审判。那些单子,都已经登记在录,除了留作证据。其余的死当没啥用处。”
曹铎的话刚说完,刘正夫迫不及待地问道:“还有那借贷条子呢?”
“熙宁新法确定的青苗法利息为四成。官家四月下过诏书,青苗借贷利息不得超过两成,其余借贷利息不得超过三成。相国寺的借贷,年息都在一倍以上,远远超出故而属于非法。”
曹铎继续说道,“而且这些借贷条子,早就不仅连本钱也还完了,利钱也还够了三成。只是相国寺的利钱太高,又是驴打滚,所以很多还了数年十几年都没有还清,不少人家已经是倾家荡产,甚至是家破人亡。”
“这些死要钱的秃驴,也不怕佛祖怪罪!”这回连一样克己复礼的刘正夫,都忍不住骂了出来。
“佛祖是他们最大的保护伞,才不怕呢!”曹铎笑着答道了一句,随即又说道,“这些借贷条子已经登记过。除本钱外,超过官家新定利率的利钱,逐一退还给本人。本人已故的,退还给妻儿家眷。所以这些质押和借贷单据,可以说没用了。当众烧了好。”
这是一边往死里踩和尚们的脸面,一边借机广邀百姓们的人心。
“其余的质押和借贷单据呢?我说的是合法质押,没有还够本钱的借贷。”张商英问道。
“这个”刘逵看了一眼曹铎,不急不缓地说道:“这些都属于不法之财,一律官没。等案件审理结束,本部移交给户部。”
“户部如何处置?”张商英又问了一句。
“应当是拍卖吧。富国银行、阜丰银行拍卖定金都交了。”
拍卖?张商英和刘正夫大致能听得明白是什么。再听到富国银行和阜丰银行这两个名字,脸色都不由地微微一变。
富国银行,最大的股东是官家,还有宗正府出资的睢阳社。其余的股东是户部、开封府
阜丰银行,最大的股东是大宋军人退抚保障基金会,官家即位后成立的,说是给大宋马步军官兵解决后顾之忧的。每月从军饷中按比例增拨一部分,充入该基金会。
“充值”的钱用于各项“投资”获利,用于马步军官兵退伍、伤残和殉职的优抚。
第二大股东是格物院下属的航海学会。第三大股东是海商第一保险社
相国寺的借贷单子进了富国银行和阜丰银行的口袋,谁敢不还?
刘正夫迟疑地说道:“何不一起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