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春光满庭(一)(1 / 2)

回到房间的萧婉柔命下人打来热水,疯狂的擦洗着自己的身子,仿佛被张凌轩碰过的地方是这世上最污秽的东西,一连要了五桶热水直到将自己全身的皮肤都搓的红肿才在贴身侍女的劝慰下作罢。</P>

主院里的平郡王妃听了,也只是长叹一口气无语凝噎。</P>

平郡王今晚选择宿在了前院,她身边也没人可以倾诉,她不是傻子,这次谋划失败带来的后果已经是显而易见,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丈夫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就放弃了柔儿。。。</P>

作为一个母亲,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更无法眼睁睁地接受眼下的败局,她要好好为女儿筹谋一番,即使嫁进平宁侯府她的女儿也要是这帝京城里最尊贵的女子之一!</P>

等到平郡王妃好不容易从汹涌的情绪中抽离,就看见自己的奶娘从外头急匆匆地走进门,她刚想开口问话,就看见奶娘将屋里伺候的人全部都赶了出去,将所有的门窗都关好才凑到了平郡王妃的耳边悄声了说些什么。</P>

只一句话,就惊得平郡王妃再也坐不住,她猛地站起身来就想往外走,奶娘一把拉住她,“郡王妃!你这是想去做什么?打算把这件事彻底闹到台面上来再也遮掩不住吗?”</P>

奶娘姓李,是舒家的家生子,从前就是伺候在郡王妃母亲的大丫鬟生孩子的时候恰好平郡王妃也出生不久,想着她知根知底就让她带着郡王妃长大后来又一路跟来京城照顾直到现在。</P>

李奶娘的话惊醒了平郡王妃,她顿在了原地掩面而泣,李奶娘走上前来抱着这个自己从小看顾着长大的姑娘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着,平郡王妃哭得泣不成声,“奶娘他怎么敢啊!那可是他唯一的嫡女,他竟然能狠心到这个地步吗?”</P>

“郡王这事做的的确过了些……郡王妃,要想阻止这件事,唯有一人可解。”</P>

“谁?”</P>

“武安长公主。”李奶娘将她扶起来坐在椅子上,“她如今代理皇上掌管着朝政,是名副其实的大周皇室的掌舵者,如果她出面,郡王爷岂敢如此行事。”</P>

“可是……可是她才刚刚算计了柔儿的婚事,我恨她都来不及,又如何能求她?”</P>

平郡王妃不是不明白奶娘说的道理,但她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萧婉柔被算计后哭红的双眼和她绝望的神情,这一切都是拜萧子昂所赐,如今又要她去哭求萧子昂抬手协助,她如何拉的下脸来。</P>

“郡王妃……是那点子仇恨重要,还是婉柔郡主重要?若真让郡王成事,婉柔郡主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您确定要撑着不肯低头吗?”</P>

李奶娘的话让平郡王妃怔愣在原地,是啊,若是一直强撑着不肯低头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的孩子,她苦笑一声,“她真能答应吗……柔儿如此行事她怕也是恨急了我们娘俩啊……”</P>

“总要去试试的不是么,总不能坐视郡王爷真的将郡主给……”</P>

“是啊,得试试……”平郡王妃抹了抹脸上的泪,她靠在奶娘怀里看着逐渐亮起来的天色,眼角仍有一滴晶莹不肯落下,李奶娘扶着她躺回床上,低声劝慰道:“郡王妃……在这个府里,你只有婉柔郡主,郡主也只有你这位母妃,你一定要振作起来。”</P>

平郡王妃眼角的那滴泪在此时终于落下,是啊,她若是就此颓废下去她的婉柔要怎么办啊……她摸着身下冰冷的床榻,平郡王已经半年没有来过她这里了,即使京城里的郡王府只有她一个女人他宁愿睡在前院书房里也不愿回主院。</P>

封地那里敏侧妃还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的王妃之位,她苦笑一声,二十年她都没能生下一个男孩儿,自萧婉柔出生后几次怀孕最终都流产了,她不是没怀疑过敏侧妃,可到底没有证据。如今连丈夫也同自己离了心,前路如此渺茫,让她不由得回想起她同意女儿在宫宴上动手的那一天。</P>

如果她当时没有同意,而是阻止了女儿,会不会又不一样的结局呢。</P>

直到平郡王妃闭上眼陷入沉睡,李奶娘才转身离开,她看着院子外的天空有一抹云彩飘过,金色的朝阳从山峦后缓缓升起,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P>

容慎结束今天的课程后回到了府上,他也顾不得维持自己贵公子的做派走进房间里倒头就睡,大长老站在门外叹了口气,“这一天天的……”</P>

宫宴结束后,哲朗也顾不得刘月娥,在帝京城内外活跃了起来,四处参与宴会同人往来,在萧子昂的默许下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P>

容慎熬了好几天,着实有些疲累,一下朝就回家休息将大理寺的事务都扔给了谢臻,原本肖遥还能帮点忙,但他一回京就被肖老夫人拉着参加各种各样的诗会,完全抽不开身,宫宴过去好几天了连大理寺的门都没进去过。</P>

谢臻无力吐槽顶头上司消极的工作态度,只能任劳任怨的埋头处理卷宗以期望今天能够早点回府赶上一顿热乎的晚饭。刚刚拿起一本新卷宗,就看见曹心柔背着自己的工具箱从外头回来,谢臻微微一愣,旋即想起来了什么。</P>

“回来了?案子情况如何?”</P>

“证据确凿,辩无可辩。小如是春满楼的花魁,当天晚上见过她的人很多,都能证实在嫌疑人进店之前小如都一切正常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痕。</P>

小如死于窒息,脖子上的伤痕是致命伤,房间内没有密室没有暗道,由于小如的房间处于四楼,为了以防万一老鸨封死了窗户,当晚不仅有春满楼的小厮守门,嫌疑人带去的护卫也在门外,除去嫌疑人外无人出入。最重要的是,小如脖子上的手印,和嫌疑人的刚好吻合。”</P>

曹心柔将写满了现场调查结果的本子递给谢臻,只见谢臻眉头紧锁,“唯一的问题是,嫌疑人的身份不好处理。”</P>

“不好处理?能有多……嘶,羌狄使团的人啊……”谢臻起初还有些不以为意,他跟了容慎五年,一路从大理寺里的六品小官到如今的三品少卿什么人没抓过,凭借容慎在帝王面前的恩宠和手里掌握的权势,至今还没有什么人能称得上不好处理四个字。</P>

但牵涉到他国使臣,这就不是他可以做主的事情了。</P>

见谢臻也陷入了沉默,曹心柔这才开口说道,“正是,牵扯到两国邦交实在我是在拿捏不了,人倒是乖觉跟着我回大理寺了,只是……还没把人送去死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