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惯例,三四两节课是语文课。
于华文的课。
经过一个礼拜,于华文那一口牙总算是种上了,虽然有点不太习惯,毕竟是假的,可总比没牙齿要好的多。
于华文上课的时候,除了一些对语文感兴趣的同学有认真听课之外,绝大多数学生都坐一堆,依旧在用英语交流,讨论跟《指环王》有关的话题,完全把于华文给当空气。
讨论的声音,比于华文的讲课声还大,浑然没把他放在眼里。
于华文纵然不爽,却也无可奈何。
主要施满江警告过他,不许动高一三班的任何学生,不然整死他。
刘琪琪坐在最前排位置,有很认真的听讲,并且做笔记。
对于这帮坏学生来说,位置并非固定,谁想学,就坐最前面去,那些不想念书的,反倒喜欢做最后面几排,靠窗的位置,打牌的打牌,唠嗑的唠嗑,听歌的听歌,该干嘛干嘛。
有那么一句话——认真的女人最美。
三水发春了。
春心荡漾。
捡来一片梧桐叶,别在书里面好多天了,等水分挥发干后,三水拿出笔,把憋在心里已久的话,写在叶子上面,然后偷偷放在刘琪琪的课本里边。
一片枯萎的树叶,代表着他炙热的心。
刘琪琪拿出课本,翻到最新的一页,看到三水精心准备的叶子。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歪嘴干的。
“谢谢你!三水。”
刘琪琪很感动,或许他们两人永远没有交际的可能,但在将来的某一天,回想起这个时代,有那么一个男孩子这样关心自己,真的很温馨。
上面的字没来得及看,电话响了。
刘琪琪微微皱眉。
她手机很少用,交际圈也很小,除了家里人,就高一三班这帮同学,怎么会有人在上课的时候,给自己打电话。
于华文还在上边讲课,出于对老师的尊重,刘琪琪想挂断电话的,可是看到屏幕上显示的那两个字后,刘琪琪顿住了。
是她爸爸打来的。
刘琪琪的父亲叫刘富强,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没念过什么书,但挺知书达理,在田埂地头一辈子,最大的冀望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女以后长大成人,别跟他一样吃苦受累,没出息。
按说,父亲不应该在上课的时候给自己打电话的。
刘琪琪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她低下头,钻到桌子底下接通电话。“喂!爸爸?”
会不会是爸爸身体又不好了?
现在天气很怪,快立秋了,早晚很冷,中午又热的要死。
刘琪琪担心父亲扛不住。
可是,电话那边传来的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是刘富强的邻居兼工友,声音很大,跟打雷一样,伴随着急促的喘息声。“琪琪吗?我是你叔,你爸出事儿了,现在在医院,估计要不行了,你赶紧过来一趟。”
“啪嗒!”
刘琪琪面色剧变,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她一向珍贵爱护的手机,啪的一下砸地上,同时砸下来的还有一串晶莹温润的泪珠儿。
萧玥玥注意到刘琪琪的异样,忙捡起手机递到桌上,询问情况。“怎么了琪琪?你别这样啊!有什么话你说啊!你哭的我好心酸,是不是三水他欺负你了?”
刘琪琪神色恍惚,眼神空洞,就一个劲的掉泪,也不吱声。
……
医院。
一群身着邋遢的农民工,帮着护士飞快把刘富强推进急救室。
地上遗留一滩骇人的血迹,还有一双破破烂烂的布鞋,是刘富强的。也不知道穿了多少年,岁月在上面刻画下沧桑的痕迹。
天气渐凉,再有几个月就过年了。
刘富强身体好转一些,加上又是农闲,寻思上城里找点活儿干,挣点钱回头过年手里也宽绰点。
正好隔壁邻居在工地干活,刘富强其他也不会,就跟着邻居一块上工地搬砖担沙,搅拌水泥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