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百川的人来的快去的也快,短短几分钟时间,留下八具尸体后,转眼全跑光了。
持枪的三个,全被封一寒弄死。
贝姐干掉一个。
狄哥杀了两个。
当然,封一寒他们也损失惨重。
狄哥一条胳膊被人砍了一刀,估摸着是要废了,白骨森森,血肉模糊。狄哥除了满头大汗之外,竟是连哼都没哼一声,把衣服剥了,光着膀子坐车前盖上,点上一根烟,猛吸了一口,完事儿自己把伤口绑上。
贝姐坐在车子里边,脸色煞白,还沉寂在杀人后的恐慌当中。
鸡哥后背中了一枪,浑身血迹斑斑,大腿被匕首扎了几下,一瘸一拐,好不狼狈。由于失血过多,也是脸色苍白,抽烟的时候,手不停哆嗦。
血珠流淌,把香烟都沁透了。
最惨的莫过于陆天豪,满脸开红,都看不成人样了。最致命的伤口有两处,一处在他的左眼球位置,一颗铅弹击中他的眼球,连眼皮都睁不开,血水混杂着某种绿色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
一处在后脖子,子弹击碎车窗后,一块尖锐的玻璃片深深的镶进封一寒后脖子,血流如注。
陆天豪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枯老如藤蔓的老手,紧紧拽着封一寒。
嘴唇不断噏动。
“一寒,我……我怕是不行了。”
“呼呼!”
可能因为流了很多血,或许是因为夜幕降临,温度骤降,陆天豪身体变得冰冷。“这些年,谢谢你!谢谢!”
封一寒老泪纵横。“豪爷,你别说了,我现在就开车送你去医院。”
没有人知道,陆天豪是封一寒的表哥,只知道陆天豪在南华称霸时,封一寒就在他身边,日夜相随,形影不离。
这么些年来,两人之间的关系,甚至比亲兄弟还亲。
大概封一寒五岁左右,他父亲病重去世,欠下不少债务。寡妇带个孩子,在那个年代,要生存下来极其不易。因为穷,又没爹,小的时候,封一寒经常受人欺负,侮辱。
因为家里没有男人,每年分田地的时候,村干部都要从他家瓜分不少田地,导致他们家雪上加霜,穷的都没米下锅了。
若是这样也就罢了,那时候,封一寒他妈还很年轻,经常那些村干部,或者村里不三不四的人,到晚上就上他们家,借各种理由,强迫封一寒的母亲跟他们媾和。
封一寒永远也忘不了那些人的嘴脸。
为了让孩子以后不至于受人欺负,封一寒她母亲毅然决定把年仅六岁的封一寒送往嵩山少林寺习武。
在北方的农村,很多人都这么做。
也是抱着不受人欺负的这样一个信念,封一寒方才能够有今天这番成就。
同样,也正是因为童年的经历,封一寒下手极其狠辣。特别能吃苦,习武期间,除了吃饭睡觉外,从睁开眼起,就无时无刻不在磨练自己。
他的武道能够达到这个境界,皆因种种。
那时,陆天豪就已经在南华,靠着做月饼蛋糕,挣不少钱。那年头生产力低下,不像现在,超市满目琳琅全是零食。陆天豪那个年代,零食只有几样,冰糖,蛋糕,月饼还有大白兔奶糖。
冰糖家家户户,逢年过节的时候,还能买点,蛋糕跟月饼一样,也都是逢年过节才舍得买。
像大白兔奶糖,在那个年代,那都属于奢侈品,一年下来能吃到一两块大白兔奶糖都算小日子过的不错。
所以,陆天豪生意火爆,人手严重不够。
他不但做月饼,而且还用色素调制汽水售卖,一瓶汽水三分钱的批发价,商店卖一毛。
早上三点,陆天豪就要起床准备花生豆沙鸡蛋搅拌,和成泥,四点做月饼,五点去菜市场买鸡蛋,吃个早餐,回来后到六点半左右。然后做蛋糕,自制汽水。
七点半,准时用板车把货送到各大商场,小卖部。
因为缺人手,陆天豪请了封一寒他妈来帮忙,顺带着算是照顾他们一家。
正是因为这件事儿,封一寒对陆天豪感激不尽,因为他妈妈终于脱离虎口。
后来,因为家里长辈的关系,那年头亲情无价,不像现在,利益至上。封一寒习武期间所有的费用,基本都是封一寒支出。
从母亲离开村庄,去南华帮陆天豪的那一刻起,封一寒便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要还陆天豪大恩大德,即便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