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馨听到这个回答不由得苦笑一声“尾款?哈哈,果然和师傅说的一模一样。”
许济感受到她心中翻腾的悲伤,已经自动脑补出一场苦情大戏。
“许道友,可愿意陪我走一走?”竹馨望着手中玉简,微叹一声道。
金丹修士的要求,许济可不敢拒绝,他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自是愿意。”
竹馨微微一笑,转身走入了墙边那片竹林,许济快步上前紧随其后。
其貌不扬,内有乾坤!
这竹林从外面看是小小一片,但是一旦踏入其中,就如进入了竹子的海洋,放眼望去全是绿色,根本辨不清方向。
“许道友可知道他山家的规矩吗?”竹馨没头没尾,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不知,许济一介散修,怎么可能知道那修真家族的规矩。”
“凡是家主嫡系子孙,五十岁前不得结丹,就要赶出家门,永远不能再回山府一步。”
竹馨的话解开了许济长久以来的困扰,怪不得山辰要跟他们这些散修一起厮混,原来是无法结丹不得不为自己被赶出府后的日子铺路。
“我与他乃是青梅竹马,从还没修炼我们两个就认识了。”说到这里竹馨的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笑意,似乎是在怀念过去的美好。
“可惜啊,他出了意外生出心结。二十年前他就已经修到了明台大圆满,二十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走过那道坎,依旧是明台大圆满。”竹馨自说自话,完全将许济当成了空气。
“二十年前,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他说他要专心修行,二十年后他会拿着自己炼出的地阶法器来娶我。可是他今日却让你送来了这根簪子,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竹馨冷声问道。
许济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连声道“不知道。”
“这意味着,我这二十年白等了!这根簪子就是他送我的绝情之物,物道人未到,从今以后我二人往日的情分就算灰飞烟灭了!”
“二十年!违抗师命我在这南洲待了二十年!结果就换来这样一个结果!换成你你会甘心吗?”
一股狂暴的法力以竹馨为中心扩散开来,整片竹海都开始震动,许济只能勉强自保,哪里还能说出半句话来。
“他明明知道,我还愿意等的!为何要这么绝情,为何就不愿再给自己一点时间!”
法力波动突然消失,一切回复平静,竹馨抱膝坐在地上,就像一个无助的小女孩抱头痛哭。
“可能是他知道自己注定要成为散修,所以不想再拖累你了?”一旁的许济心惊肉跳,尝试安慰道
“姑娘,你要冷静,切勿冲动啊!要不我安排一下你们见面,你们俩好好谈谈?”
竹馨冷不丁停止了哭泣,站起身来面无表情道
““修士的情只不过是利益的延伸”这句话是临走前师傅对我说的,门不当户不对,大宗贵女的确不该与一个未来的散修纠缠在一起。”
许济以为她这是要上演断情绝意的戏码,谁曾想竹馨竟然大袖一挥,将手中的玉簪连带着一个锦囊甩给了他,然后语气坚定道
“回去告诉山辰,叫他结丹之后来青帝殿找我!不管他是散修还是世家子,我竹馨这辈子非他不嫁!”
“想悔婚,门都没有!”
言罢,她化作一缕清风消散与无形。
许济呆立原地,捧着锦囊不知所措
“不是,那我怎么出去啊!”
“唉,你怎么在林子里啊,我不是叫你不要乱走吗?快跟我出去,要不然一会被小姐看见了你就要倒霉了。”
熊猫此时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一把拎起许济的领子将他带离了竹林。
“这回不要乱走了,我继续去找小姐。”
“不用了,我已经见过你家小姐了,你带我原路返回吧。”
“啊,你已经见过小姐了。好吧好吧,我领你出山。”熊猫嘟起嘴,有些闷闷不乐道“小姐也真是,这么大的喜事竟然背着我。”
“什么喜事?”许济一头雾水
“那当然是小姐要嫁人了啊!你不就是来送聘礼的吗?”熊猫在一旁欢欣雀跃,高兴的就像一个三百斤的孩子。
许济只觉得一阵胃痛,在心里骂道“怎么跟山辰有关的事情都这么复杂,下次一定要问清楚了再接活。”
“不是聘礼,是分手信。”许济耸了耸肩无奈道。
“那不是更好,这样我们就能回东洲了!不用再在南洲这种毒物横向的穷地方待了!也不知道老爷是咋想的跑这里来养老。”
这姑娘傻得有些天真,许济脑中一片乱麻“这算是什么事啊,反向退婚吗?不按套路来啊!算了算了,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就当个传话筒就行了。”
“诶!你去过东洲吗,我给你讲讲东洲的风景吧,话说”
熊猫一边唠叨一边将许济送出了清溪堡,然后从自己的荷包里取出一枚丹药递给了他
“这是生肌复骨丹,我看你身上有伤,记得回家之后把这丹药吃了好好调息。”
许济一愣,突然想到了寒山坊内与那太虚宗女修的初见,他接过丹药躬身谢道“多谢姑娘赐药,许某定当铭记于心。”
“小事小事,一路顺风啊。”熊猫挥舞手绢目送许济离开。
回昌顺坊的路很顺利,再也没有遇到一个不长眼的敢打他的注意。
炼器室中,许济将玉簪还有锦囊交给了山辰,然后把清溪堡内的见闻详细复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