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发现顾雅萱略带苍白的脸，肖言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脸。“被吓到了，嗯？”

“肖言……”顾雅萱愣愣地喊了一声，又不做声了。

安抚地拍拍顾雅萱的背部，肖言在她的头顶留下一吻：“宝贝儿，我们回家吧。”

埋在肖言的怀中，顾雅萱微颤的身体慢慢平静下来，在肖言准备松开她带她快点回去的时候，顾雅萱闷闷的声音从他怀内传来。

“我会先杀了你。”

台风过境后，整个小镇都变得想世界末日一般狼狈，四处都是破烂的招牌和倒垮的树。在恢复上学的当天早上，顾雅萱跟肖言一起坐巴士上学经过一个路口，发现那棵有三层楼高，起码五个成年人围抱才能将树干抱起来的大树倒了，连根拔起，倒在了马路上。

不知为何，顾雅萱看着那棵大树，心里总有一种凄凄惨惨戚戚的惆怅感。一些老人家围在那儿摇摇头，顾雅萱也忍不住跟着摇头。承载了多少代人的回忆的大树，就这样倒下来了。

我会杀了你。

顾雅萱想起她问的那个幼稚问题，她没想到肖言第一个反应竟然是这种回答。但看到那躲藏起来的身影，看到广告牌倒下来那一刻，顾雅萱却明白了那句话的意义。

因为不想留下你一个人，所以我选择了先送你离开；因为不想让你看着我渐渐死去，所以我选择了让你死。先牺牲的人，甚至是先奉献牺牲的人并不伟大，众人只歌颂了那人的伟大牺牲，或者追忆缅怀已死的那人。可大家似乎都忽略了，被留下的那个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经历着相思的煎熬，不能死，因为那个人承担着已死的那人的所有希望。

最勇敢的，是那个为了对方而留下来的人。最痛苦的，也是那个人。

在顾雅萱这种胡思乱想、神游全球的精神状态下，他们就度过了高三第一学期。期末考的来临并不让人觉得是一个学期末的结束，因为期末考完后，高三党还需要维持补课到年二十八才被允许放寒假。

这次没有跟其他学校联考，试卷的难度貌似跟市重点高中的试卷难度一样，但顾雅萱照样轻轻松松就拿第一，肖言再一次觉得这个神游大仙还是有点功力的，只是后来他把顾雅萱的试卷发给邝柠镁，经过她那边学校的老师一评，还是说顾雅萱没有什么进步，只是保持罢了，他就开始头疼了。

顾雅萱的精神状态，肖言已经是能抓就抓，但始终是她自我的精神，单靠他一个外力，还真的无法再提升一个高度啊。

今年的新年是历年最冷的季节，纷纷细雨伴随着寒风刺骨。可顾雅萱这种冷血动物不去冬眠，却十分享受这种寒风，每天都跟肖白出去闲逛。今年的团年饭全部由顾雅萱操刀，为了不让她在大过年给他厨房来一次毁灭性损坏，肖言监督她下厨，累得像自己做了那么一顿饭。

可这八菜一汤出来，能跟外面大厨相比的色香味，吃得胡飞京和曾荣都抱着肚子饱得直叫爹娘。肖言也发现肖母在今年过节的时候，明显吃得比往常多。有时候他想，如果顾雅萱读不成书，就直接开一家饭馆，估计会大受欢迎。不过前提是，人家的成本是人工成本和材料成本，而他们的成本估计还要算上每日一次的厨房维修费。

想想肖言就乐了。

日子就平平静静地过去，有时候会觉得这种平静的日子可以这样过一辈子。因为闰九月，今年的年初一和情人节在同一天，也就是肖言的生日在这么喜庆又甜蜜的双节中来临了。

当顾雅萱拿出跟上一年一模一样的画筒出来，如约而来的生日礼物，即使知道是什么，但还是让肖言心加速跳动地期待着。

展开画卷，里面画的是相拥在一起的两人，背后那崩塌中的广告牌，四处扬起的纷乱。肖言微微一愣，他记得顾雅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