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花簪的小贩:“那可不一样,姑娘,在我们这里,喇叭花是可以被称作朝颜,但在百花国,朝颜是朝颜,喇叭花是喇叭花,一个名贵,一个平庸随处可见。
就像那百花国的公主,在百花国时,是百花国第一美人,能歌善舞,多才多艺,可到了我们这,唉,可惜了,可惜了。”
“怎么可惜的?”
有路过的外地人,好奇就凑过来问了一句。
卖花簪的小贩:“在百花国那是第一美人,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刚到这里时,那也是是万人瞩目、先帝钦点的太子妃,可如今太子成了皇上,太子妃却不是皇后。”
外地人:“听到是听过一点,不过听说凤羽国后宫将会有两位皇后,百花国公主迟迟未封皇后之位,就是在等着跟另外一位女子一同册封,好昭告天下。”
慕韫付好钱,伸过手去,扯过正在愣神的韩温弈,赶紧快走一步。
韩温弈也没立刻甩开,听着小商贩的话,想起曾经也是七夕佳节,她与哥哥一同出去玩,无意间撞见南宫晟与一位官家小姐共乘游船,游船很好看,挂着张灯结彩的灯笼,两人下着棋,郎才女貌,就如同画卷里走出来的一对璧人。
哥哥立刻捂住她的眼,然后板正她的身体,认真的与她对视。
哥哥:“这样的人,出生高贵,他昨日能与你谈笑风生,今日能与别人花前月下,明日就有可能会将你忘的一干二净。我们对于他来讲,就是棋子。”
那时,她想着哥哥的话,认真的反省自己。可是棋子已成定局,大皇子要见她,她不能不见,大皇子约她出去,她又不能不出去。
他说,待他登上皇位,定会娶她为后。
“卖烧饼了,武大郎烧饼了……”
街头的吆喝声,哐当一声,将韩温弈从过去的思绪中惊醒。
慕韫是一直观察着其,故而觉察到了这表情中的微妙变化:“我听闻,以前你是南宫晟的随身护卫,经常带在身边,你父亲更是站在大皇子南宫晟这边的人。”
韩温弈:“是又怎样?”
慕韫:“你有没有想过,两个本来没有任何交集的星星,一颗星星故意朝另一颗星星凑近,被凑近的星星一步步往后退,当退到无路可退的时候会怎样?”
韩温弈:“会碰撞,然后一起陨落。”
慕韫摇头,手中扇子一摇:“精明的星星,是不会让自己陨落的,只会看着被自己故意凑近,一步步往后退的那颗星星,坠落深渊。”
最后四个字,落音极重。
韩温弈顿悟,眼眸朝方才的吆喝声去瞅,轻功一闪,快步跑过去:“给我五个烧饼。”
慕韫跟过去,韩温弈接过烧饼之后,一言不发,默默啃着。
慕韫就在一旁看着,也一言不发。
忽而,啃烧饼的速度更快了,眼里一开始只是一滴、两滴,带着隐忍,后来则如断了线的风筝,啪嗒、啪嗒再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去年的七夕节,时任太子妃的樊花公主说想吃她怀中刚买的武大郎烧饼,她把饼奉上。
太子妃说有点硬了,不是她在书中看到的,所描述的那种酥脆可口的味道。
南宫晟便一把将她的烧饼扔了,然后牵着太子妃的手去买烧饼。
可曾经他也给自己买过烧饼,也是同样的把她捧在手心里,不让她受一点累。
烧饼吃到最后,韩温弈哽咽了,忽而动作顿停,仿佛整个人一下子被定住了。
慕韫吓了一大跳,赶忙上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