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来到铺子中,又进入内室,可见与高云裳化解恩怨的时候到了。花静琬缓缓走到高云裳面前,嘴角的弧弯大些,粉唇轻启,“原来你就是昨儿那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嘴里的夫人!”
满是嘲弄的语气将高云裳彻底激怒,同时,后背爬起一缕凉意,下颌抬高了些,“是又怎样?”
花静琬做了个优雅的请坐的手势,自己朝一张椅子走去,坐下,望着不入座的高云裳道:“征南一别十多年,难道你对我只有恨就没有一点情谊么?”
高云裳一字一顿地道:“我对你只有恨!”
恨得有因,可却不怪不得自己,花静琬浅浅笑笑,“我不提我对你有恩,但我不知你对我的恨从何而来?”
渭城!曾听过锦儿说过,这女子红衣染血,一马当先,冒死救下锦儿,不,确切的来说她是误以为锦儿是自己,舍命相救。恨从何而来?因高明,因她口是心非,误自己终身,心中恨意未减丝毫,高云裳不为所动,狠狠地道:“你心里明白!”
“征南,你三番几次挑衅,几次三番欲置我于死地,因为圣上,我明白。”眼前缓缓滑过征南时的情景,花静琬眼中泪光闪烁,“我从未口是心非,一直避之,时隔十二年之久,误你的不是我。云裳!是你自己!”
“是我?”高云裳身子一晃。
“是的!是你的执着!”花静琬站了起来,缓缓走到高云裳面前,拉她的手握着,“许你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是沧南王妃。可你不知道,御月是我夫君……”话说到这儿,眼前陡然现一堆黑土,战神,没死在战场,却死在刽子手的刀下,泪水溢出眼眶,“他走了,在世人眼里他罪大恶极,该死!可我明白,他走得冤,我相信,在你的眼里,他也走得冤!这些年,我不敢忘他是夫君。王府被封,我带着他家人以及下人归隐山间。”
“御月是沧南王?”高云裳心头一震,攻打流国时,荒野深山一战,御月从千军万马之中救了自己,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不是谋反的罪臣,是个盖世英雄,眼中蒙上一层泪,“你骗我,不可能,不可能!”
“我犯不着骗你!圣上知道!”
一声从嗓子眼里迸发的低吼,似乎有回音,高云裳住嘴,傻傻地盯着花静琬,她忍住内心剧烈的痛,柔声道:“云裳!我没有必要骗你,抛开御月,你们是姐妹,是战友,我们不是敌人!”
她夫妻于自己与锦儿有救命之恩,回想起那个杀声震天,戴银面具,一身杀伐之气的男子高云裳脚步一跄。
泪水滴落前襟,花静琬嘴角微微扬起,噙泪笑道:“云裳!那位,公子待你好吗?”
好!怎会不好?高云裳别过脸去不敢看花静琬的眼睛,狠神一狠,愤然甩开花静琬的手,离开一步,“你既然知道我与他的事,为何不到圣上面前告我小状?”
“这个世上,有人珍惜多好!”花静琬苦苦一笑,声音变得飘渺起来,“我只愿你好!”
高云裳的心顿软,却仍是不甘,“你会嫁给圣上吗?”
“不会!”决绝的表情令周围的温度降了好几度,花静琬斩钉截铁地又道:“我若答应圣上,让我沈家以及大乔郡高家万劫不复!”
高云裳凄苦摇了摇头,“没有人不爱权利富贵,你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