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好犹记得，那个平日里意气风发的年轻少校似是愣了几秒，然后又哭又笑的。

不久后，她只身闯到虫渊，像疯了一样。

再之后……重伤、精神域溃散。

奚好听说，她因精神域溃散受尽痛折磨后，选择了自我了断。

……

“大哥。”奚好喊了声。

陆衍舟恍惚了一下，回首，“沅沅回来了？”

奚好点头：“大哥，我来看看你。”

“我没事……我没什么事……不用担心我。”

奚好沉默了一会儿，“你要……去接她吗？”

陆衍舟身形一僵，半晌，才哑着嗓子说：“嗯，我得去接她。”

他们说，北婧先开车去看了她的父母，是回来的时候出的意外。

她舍近求远，选了一条盘山公路，那条公路很陡，她开着车，直接冲破了路边的栏杆……

陆衍舟总是想起昨天他和她的对话。

他想，他改变主意了。

他是个小气的人，他一点都不想把那车送给她，他应该更小气一点，连车钥匙都让她碰。

然后，牢牢的看紧她。

奚好看着陆衍舟苍白的背影，眸子颤了颤。

陆启晨也赶回来了，他看着陆衍舟走过，却没敢叫住他。

陆启晨以前不喜欢仇霜，因为她是高家的走狗，一直都和高家的不择手段一脉相承，可后来，他知道了仇霜的来历，他就不知道该怎么看待仇霜这个人了。

北家出事时他才出生，后来他也问过家里人为什么他哥都这个年纪了，为什么还不着急他的婚事？

帝都里头像他哥这个年纪的，就算还没结婚的那也是有婚约的，哪有像他哥一样一直打光棍的？

明怀芮并没有解释那么多，只说：“你哥不愿意。”

陆启晨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奚好叹了口气，看向陆启晨：“我们俩对她都不了解，这种事情也插不了手。”

陆启晨道：“……其实我猜得到仇霜的想法。”

奚好垂眸。

她又怎么可能猜不到？

仇霜啊，她一直都觉得这个人是个矛盾综合体。

虽然只见过几面，可她就是可以看出她身上的违和。

最让奚好印象深刻的，或许就是这个女人的一身军装，以及一身傲骨了吧？

那仿佛永远折不下去的脊梁……

一场派系斗争的影响渐渐消散，不过到底是留下了痕迹。

陆衍舟颓废了一阵子，明怀芮只在第一天和他关上门说了会话，之后便没再刻意去做什么。

就这样过去了两个月，陆衍舟似乎又变回了原来那个在军中素有威望，年纪轻轻就功勋卓绝的陆上将，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在军区一住就是四五天。

陆家人大抵都明白他的心思，所以不论他做什么，都不干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