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刮着早春寒风,肚子里装着半瓶白酒,老高的从内而外似寒非暖,但已经呆滞地说不出话来。
面前自己的结拜弟弟,拿起狼毫奋笔急挥,洋洋洒洒写下了一篇足可以的乱真的仿作。
可这还不算完,只见王峰反客为主,翻找出一块老玉印石,马上接过哥哥递来的刻刀,从书法转向了金石雕刻。
书画金石本是一家,古来的文人雅士,常常能融会贯通,可是到了现在这年头,能掌握多门技巧于一身的,都只有成名的大师。
弟弟天才般的能力,其实早有所耳闻,可高云台接着看下去,眼前发生的情况,再次让他否认了之前的判断。
不对,完全不对,即便是当世金石大家,也不见得有如此功力。
将刻刀握在手中,调整到熟悉的角度后,只见这把刀,便成了王峰手中的笔锋,在玉石上笔走游龙,一刻也没有停歇。
短短七八分钟后,一块别致的金文小篆便顺利完成。
即便是以老高这样的文化水平,也需要细细琢磨,加上半分猜测,才能看得出这复杂的字体,写的是“忠德老人”四个大字。
盖在字帖之上,与刚才的书法作品合二为一,这下不用再猜,王峰就当着老高的面前,完成了这副精密的高仿作品。
高云台都快要看傻了,他的目光,死死地盯在了这片印章上面。
“漫说你临摹的这份字帖如此传神,光是这块前朝李公公的私藏印章,你是如何能刻得一模一样?”
王峰听罢之后,顿时觉得好笑,其实临摹字帖还算有些难度,但到了刻章这一步,却是再简单不过。
因为真品上的印章,本来就是自己当年亲自所刻,自己复刻自己,这不是水到渠成之事么。
虽说真相如此,但嘴上当然不能这么说,可即便是他脑瓜子转的够快,现下也一时编不出谎话来搪塞。
“这这怎么跟你解释才好?”
还是高云台见多识广,或者说邪门歪路走得多,见王峰表情扭捏,这才彻底会错了意。
他怎会知道面前的老弟,就是如假包换的李公公本人,而一下子说不出口,还以为其中有何秘密可言。
“明白了,我这个大喇叭嘴上不严,这种事情还是别告诉我为妙。”
说完之后,他还不忘拍着胸口保证:“放心吧,以后我再也不多问一句。”
看来老高完全理解错了,他以为王峰的发家致富历史中,必然包含这门“造假”的手艺,这在京城文玩行业也是见怪不怪。
能在几年时间内,混到财务榜单上的王峰,必然应该有些过人的手艺。
至于这项手艺的来源,高云台当然不会再追问下去,只是自己心里有些猜想,最终化作了酒桌上的吹牛本钱。
王峰见他自顾自地言语半天,也不打算再多解释,只是等待墨迹风干之后,这才急忙催促道。
“时间有些紧张,还要劳烦老哥快拿去装裱做旧。”
高云台一见弟弟的这番身手,那便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再加上王峰现在的地位高升,更是不敢有半分马虎。
他拍着胸脯,说这事完全包在自己身上,王峰只管回家睡觉,剩下的一切工作加急完成。
老高办事还是靠谱的,他忙了一夜没睡,专程叫醒了几位业内“专家”,也这幅字帖做了全方面的做旧工艺,再换上王峰要求的装裱,这才在第二天中午赶了出货。
王峰仿写这副字帖的目的,显然已经非常明显,他将真货取走私藏,再把仿品装入锦盒之中,交由庄玲绮带上了飞机。
让这么一个年轻时尚的小姑娘带货,当然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而同样的道理,想必魏寒霜和她的国外同伙也想不到,庄玲绮这样的身份,有能力完成高仿品的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