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陆明昭睡的极安稳，也只有上次受伤时被救下的那一次能够比了。

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沈醉已经不见了。陆明昭有点恍惚，不太确定自己昨天晚上的记忆到底是真的还是梦。

沈醉……

他脑子真的有点混沌了，昨天晚上，他记忆中的沈醉，真的存在吗？还是说只是他的幻觉？

怀着复杂的心情走出去，外面已经是清晨，他估计已经睡了一整天了。

陆明昭有些懊恼为什么昨晚自己居然睡下了，明明按照自己的警惕性不该如此才是。

就在他独自伤心的时候向佐的声音忽然从别的地方传过来：

“陆小公子，你醒了？”

陆明昭快速调整好表情，速度之快就跟刚才那个失落的人仿佛不是他一样。他转过头看着向佐，面上露出几分惊讶的表情：

“左护法？您怎么会在这里，我这是……”陆明昭的表情又些为难，似乎在想怎么解释自己会在这里，但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说法，“您别误会！我只是……”

“陆小公子不必多言，发生的事宗主已经都告诉我了。”眼见陆明昭想不到合适的说辞，向佐主动为他解围，“就是宗主让我来接你过去的。”

陆明昭一愣，这么一说昨天的那些事情……是真的，不是自己做的梦，也不是幻觉？

可是，为什么？

他已经不知道第几次问出为什么了。

陆明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分明已经放弃了，但一有人说想对他好，并且付出了行动，分明自己对他没有兴趣的就突然想把自己最恶劣的部分暴露在他面前。

如果对方被自己吓跑的话自己就能顺理成章的杀了他，然后继续过之前那种日子。

如果对方没被吓跑……陆明昭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说实话他到现在到底要不要在沈醉面前暴露本性都很纠结，如果暴露了就不能吃软饭了。

但如果不暴露的话……沈醉说了会对他好的，不是吗？既然对他好，那么就应该接纳他的一切。既然把灵脉都给他了，那为什么不能对他更好一点呢？对他不计代价不顾一切的好，不求任何回报的好。

陆明昭想了想究竟要做到何种地步他才会放弃试探，他不知道，但是他不想再拿自己的感情做赌注了。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居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是我的错。”

陆明昭在想些什么向佐并不知道，他只是想到沈醉对他说的那天晚上有奸人混迹进来还差点伤到陆明昭，自责极了。

宗主将陆小公子交给他照顾，结果他却出了这样的纰漏，实在是不应该，太不应该了。

他在沈醉对他说完这些事的当天就去找沈醉负荆请罪了，沈醉却告诉他他该负荆请罪的对象不是自己，而是陆明昭。

向佐这才猛然缓过神来，对陆明昭的自责又更加重了。

昨天他也来找过陆明昭，陆明昭还在睡觉，他就走了。一连来找了几次陆明昭都没醒，今天早上来的时候才撞见清醒的他。

陆明昭面对向佐的自责表现的十分温和：“左护法言重了，我这不是没事吗？况且右护法的情况比我更加危险，您看护着他走不开也是正常，不必因此感到自责，况且我不经同意擅自出门也是我的错。”

“对了，右护法的情况怎么样了？”

向佐见他明明是受害者，却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反而还询问起了向宥这个当时对他态度算不上好的人，一瞬间愧疚感达到了顶峰，扑通一下就给跪下了。

“陆公子！实在对不住！”

这猝不及防的一跪就连陆明昭都没反应过来，缓了两秒这才快步走上前去将向佐扶起来。

“左护法这是做什么？这可要折煞明昭了！快快请起！”

然而向佐却执拗的不肯起来，坚持要跪在地上。

“不，我不起！是我对不住你，都怪我的一时疏忽这才差点让你遭难！”

陆明昭有些哭笑不得：“左护法，我真的没事，不需要您如此啊……您不是说沈叔叔还在等着我吗？如果不快点去的话沈叔叔会等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