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富庶的州府可去。家里闹水患,肯定回不去了,我们得重新找地方安家。”
以她浅薄的历史知识,水患最易滋生瘟疫,处理不好就会产生战争,一家人必须在那之前尽快安定下来。
她还想跟着孙女、儿媳享福呢。
“富庶的州府……”叶书边看地图边回忆,“这附近不少呢,比如平洲、惇州、兴阳府——”
“兴阳府!那是我娘家!”柳翠激动打断。
她推开叶香挤进来,“三弟,兴阳府在哪儿?离我们远不远?”
叶书:“……还行。”
“我们就去兴阳府!”柳翠兴冲冲的,神色难掩得意骄傲,“我娘家在兴阳府下的镇子可是数一数二的富户,家里兄弟姊妹十来个,打小吃的、穿的,哼!可比你们叶家强多了!”
苏小雨默默:“……那你是被大哥下蛊了么?不做小姐,来做老妈子。”
柳翠难得没怼她,扭脸把怒火发到叶柱身上:“我就是猪油蒙了心,被叶大柱这个王八羔子三言两语骗到村里去,一天好日子没过,跟着逃荒,饥一顿饱一顿的,还得容忍他跟狐媚子眉来眼去……”
一说起来又要没完没了。
许念当即打断:“老三挑个别的地方,不去兴阳府。”
“为啥!”柳翠急了。
许念不理会,示意儿子找其他地方。
柳翠本就没消的火气翻上来,“婆婆,你看我不顺眼可以直说,没必要连带全家人受罪!”
“我娘家有宅子有铺面有田产,家里人过去了什么都不用干,躺着享福就行,你偏不让大家伙去。说到底,是你怕我有娘家撑腰,你怕拿捏不住我!”
许念眼皮都不带抬的,“你嫁来这些年,娘家人来看过你几次?”
“还不是你们村太远!”柳翠急了。
许念讥笑:“是,太远,远到一封问好的信几年都送不到。”
不理会柳翠的上蹿下跳,她扭脸吩咐:“老三,接着看其他地方。”
在叶书的提醒下,许念将平洲暂定为目的地。
吃完饭,一家人朝着兴洲的方向赶路。
柳翠不服气,又提了几次,都被许念一口拒绝。
老娘发了话,其他人自不会多嘴。
柳翠日思夜想,最后,在某日上午吃饭时,突然站起来宣布:“过了前面的山头,我和叶大柱就跟你们分开。”
“啥啥啥?!”叶柱本人都傻了眼。
柳翠憋着一股气,“某些人是贱胚子,天生没享福的命,但我柳翠不是!我打听过了,过了前面,往北就是去兴阳府的路,我要回娘家。”
叶柱急眼:“那你也得提前跟我商量啊!”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媳妇,就跟我去兴阳府。否则,咱们和离!”
进退为难的叶柱急得跺脚,“你不讲理!”
自赵家姊妹事件后,柳翠就一直窝着火,现下一摔筷子,彻底爆发!
“你他妈是什么好东西?怂包一个,孬种!糊不上墙的烂泥!”
叶柱气极,“你、你、你这个泼妇!我休了你!”
“当老娘稀罕跟着你?”
两人一言不合,动手撕扯起来!推搡间,锅碗被撞翻,还剩一半的鱼肉野菜汤洒了个精光!
没吃饱的大宝崩溃地仰天哭嚎。
动静之大,引得过路人频频侧目。
突然,一辆驴车猛地刹车停下,层层叠叠的草席上,坐着个矮矮胖胖的汉子,牛眼似的黑眼珠直往柳翠身上瞟。
苏小雨警惕回望,疑心是贩子。
却不想!
那汉子见到柳翠正脸后,激动大喊:“五妹!五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