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你在家看着妞妞。”
分派完差事,她进屋关门,从极隐蔽的炕洞把银子掏出来,称出十八两,裹上布揣进怀里,剩下的塞回去。
出门,她招手吆喝,“走!”
这个时代的文书字体和现代有异,但许念也不是完全不认识,看房契绰绰有余。之所以带上苏小雨,纯粹是怕柳家使诈。
而另一边的柳家,同样对许念怀揣着担忧。
萧氏不安地站在门口,边往街口望,边担忧道:“姓许的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这么低的价,她肯定会来。”柳大志也担心,但并未表露出来,省得被说办事不力。
提到价钱,萧氏不禁好奇道:“真是怪了,你说她哪儿来这么多钱?”她掩唇,压低声音:“大志,你说,这些钱会不会是她偷的?”
“管她到底怎么来的,只要不是假银子就行。”柳大志有些不耐烦。
萧氏还想说些什么,柳大志站起来,“人来了。”
许念进了屋,将称好的银子放到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柳大志霎时两眼放光!
许念大大方方地坐下——有苏小雨在,她并不怕这母子俩强抢。
“银子我带来了,房契呢?”她问。
柳大志连忙从怀里掏出来,“在这。”
纸张泛黄,可看出年头不短,再一细扫,衙门的官印清晰可见,确是房契无疑。
“你们点点银子。”说完,她侧身对桃花使了个眼色,“去后面看看。”
柳大志和萧氏一听到银子,哪里还顾得上看许念,立刻扒拉开包袱摸银子,压根没注意到桃花去了后院。
银子是真的,而且拿戥子称了,丝毫不少。
萧氏看着白花花的银子,羡慕得眼红,一开口,酸溜溜的味道堪比山西老陈醋:
“许大娘,您可真有本事,身上藏着这么多钱,还在外逃荒。亏我男人还可怜你们,傻不愣登地把你们一家都接到榴花镇来。只怕,你们背地里都笑话他傻呢。”
许念“呵”一声笑了,抬眼,半分情面不留,“你们一家都这么喜欢把别人当傻子吗?”
“当初,柳龙究竟是可怜我们,还是看中我们家里年轻劳力多,想拐来白白给你家干活,你我心里都清楚。”
说到这儿,萧氏急着要辩解,但许念嘴皮子利索,嗓门又大,完全盖住了对方的声音,最后还不忘翻白眼嘲讽:“老娘懒得同你们计较而已,你倒吹上瘾了。”
“真可谓马不知脸长,驴不知皮厚。”
直让萧氏又气又羞,一张脸跟调色盘似的。
“娘,别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柳大志连忙拉住萧氏,生怕她把许婆子惹急了,这桩生意作废。
萧氏生生咽下不甘。
不多时,桃花回来,同许念耳语几句,她倏地变了脸色。
柳大志抱起银子,“大娘,那我们先——”
“站住!”
许念阴沉着脸,一个眼色,苏小雨立刻上前将银子包裹抢回来。
“你们干什么!”柳大志怒了。
许念比他火气更大,张口一唾沫飞过去:“我呸!姓柳的,你们不想跟老娘做生意直说,背地里搞那些小动作,寒碜不寒碜?小雨,收好银子,我们走!”
柳大志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拦下,“我搞什么小动作了?”
表情语气着急又迷茫。
“后院的锅碗瓢盆都碎了,灶台毁了,灶房里到处乱糟糟的,你还装不知道!”桃花愤愤。
柳大志更懵了,但很快,反应过来的他瞪向萧氏,“娘!是不是你?!”
萧氏没吭声,眼神飘忽。
气的柳大志扬手就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