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是放屁!”许念瞬间变脸,直接一口唾沫啐过去。
钱二宝顿时怒了,骂了句脏话冲过来。
衙役急忙筑起人墙将人拦住。
但钱二宝根本不罢休,眼看撕扯冲不进去,蹦着跳着大吼:“就是你害的!我娘大清早起来跑茅房,六十多岁的人一早拉了四五回,人都虚脱了,你还有没有——”
“你娘没死?”许念敏锐察觉。
活蹦乱跳的钱二宝忽然被呛住似的,动作僵住。
衙役随即反应过来,质问:“你娘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娘……岁数大了,跑那么多次茅房,肯定不行了……”钱二宝越说,声音越小。
身后跟随他的百姓逐渐安静下来。
衙役无语。
许念更是气愤,“你明明知道你娘岁数大了撑不住,还不带她去看大夫,倒有心思来我这胡搅蛮缠!”她疾言厉色,直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我看你压根不关心你娘究竟是什么病症,只一门心思盼着她出事,好多诓骗些钱财!”
最后一句指尖戳到钱二宝的鼻子,根本没用力,他却因过于心虚而险些跌倒。
“你、你胡说。”被拆穿的钱二宝词色苍白无力。
却有人替他出声——
“你说得好听,有本事你带他娘去看大夫!装得好像自己多孝顺多良善似的。”
钱二宝像突然得了助力靠山,又精神百倍起来,“就是!你帮我娘看好了病,再来骂我不迟!否则,你根本没资格说我!”
“那是你娘,又不是我娘的娘,凭什么让我娘出钱出力给她看病?”叶香都能听出对方在诡辩,愤愤不已。
钱二宝耍无赖,“帮陌生人看病,那才叫真良善。要是做不到,还有什么脸——”
“你娘在哪儿?”许念打断。
钱二宝一愣。
许念:“总得让我知道她在哪儿,我才能带她去找大夫吧?”
莫说叶香和钱二宝看傻了眼,院里的衙役、闹事的男人,以及跟随钱二宝来的街坊群众,三拨人都懵逼不已。
许婆子还真打算掏钱给别人的娘看病?
傻到敌我不分,还是富裕过了头?
除了吴城。
他懵归懵,但更多的是狂喜,看向许念的眼睛直冒光!
叶家果然有钱!
钱二宝张着嘴,又是挠头又是揉眼,脑浆子都转不动了,死活想不明白对方这是哪一出。
“你不说,我就当你娘没病,你扯谎来诓钱。”许念故意激将。
“我娘真病了!”钱二宝急道。
许念叉腰:“那带我去见你娘!”
院内外将近五十来人看着,骑虎难下的钱二宝一跺脚,“去就去!”
许念本想让叶香留在家,但叶香不放心,硬是跟了上去。
钱二宝住在胡同最里面,家里地方还算宽敞,进了门,他将许念领到了牛棚的位置,有些心虚地咳了声,“我娘就在里面。”
许念瞥了眼里面——脏乱差、四面透风,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
她冷笑,“你可真是大孝子!”
钱二宝通红着脸,“家、家里人多挤不开,我娘不想跟别人挤在一块,主动要求住牛棚。我劝过,她不听。”
“嗯,你最孝顺,榴花镇没有比你更孝顺、更通情达理的儿子了。”
许念一通阴阳怪气,成功把钱二宝以及他妻儿气得脸上放烟花,五彩绚烂,精彩好看。
她进牛棚将虚弱到已经站不起来的老太太抱出来,出了门,直奔医馆。
却不想,还没出胡同,呼啦啦围过一群人来——
“我家女儿也在拉肚子,你带着一起去。”
“还有我儿子,也是让你们传染的,你得负责。”
“我爹也快要拉虚脱了,人我送来了。爹,你跟着许婆子走,让她带你去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