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传来陈婆子有些虚弱的声音,“要是没要紧事,改天再来吧,我今天不舒服。”
萧氏压低声音,贴着门缝道:“是我!柳家的!”
陈婆子慢腾腾应了声,好半晌才来开门。
“你磨磨蹭蹭干什么呢?”萧氏不悦地抱怨:“让我等这么久,万一让人看见了,他们——唔!”
鼻尖忽然窜入一股刺鼻臭味,自鼻孔直达印堂!
她急忙掐住鼻子,“什么东西?臭死了!”
陈婆子面色菜色,虚弱道:“估计是马桶的味儿,你进来坐,我这就……”正说着,她面色一僵,急忙捂住肚子,“又、又来了。”
说完,腿脚不利索的她,着急地连跑带蹦地往角落去。
门口的萧氏又气又惊。
进来,味道熏得脑仁疼;不进来,万一被人看见就坏了。
她只能侧身站在门口,嫌恶地掐着鼻子,抱怨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井水不干净,还非要喝……现在好了吧,拉成这样……呕!”
“我没喝井水。”陈婆子声音发飘,“昨天晚上我就开始拉肚子了。”
萧氏疑惑:“你没看大夫?”
“药喝了四五碗,根本不顶事……”陈婆子越说越想哭,可她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
萧氏愈发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强忍着臭味,想进去看一看陈婆子,然而一抬脚,一股尖锐痛意直袭肠胃!
“坏了!”
萧氏猛地捂住肚子,脸色煞白。
……
医馆。
大夫收起手,起身,道:“只是普通的着凉,不过是老人年纪大了,才显得比较严重。无妨,吃两剂药,悉心调养几天,便无碍了。”
许念松口气。
“我让徒弟去抓药,你略等上一等。稍后老太太喝过温热的药,自会醒来,届时你再将人带走。”大夫体贴道。
许念谢过对方,问:“多少钱?”
“我儿子的病还没看呢。”一男子抱着孩子强行挤进来。
大夫犹豫,“你们是——”
“一家人!”男子抢答,“我儿子和那老婆子的药费,都归许婆子一人出。”
许念一胳膊肘将人击退,“我不认识他。”
“嘿!”
男子急了,“都给钱家老婆子出钱了,也不差我们一家两家的,都一起给了呗。”
许念斜眼,“那是你儿子还是我儿子?”
“你把他当你儿子不就行了吗?孙子也行。”男子笑嘻嘻。
许念盯着他无赖的脸,面无表情。
半晌,男子明显被盯得脊背发毛,她忽然笑了,“行啊。”
男子一喜。
其他人见了纷纷欲效仿,还有人想把爹娘、媳妇推出来的。
却见许念一把抱起不到五岁的男孩,一手刮了下他的鼻头,大笑道:“你爹不要你咯!”
“哇——”
懵懂的孩子不明世事,张大嘴嚎啕大哭。
孩子爹瞬间慌了,急忙来抢孩子。
不料许念力气贼大,将孩子抱得死死的,一个轻巧的转身便让男子扑了个空。
“还有你们——”
她抱着孩子边走,边一一指向被推出来的孩子、老人,放声嘲笑:“你们的爹娘和家人都不要你们了,你们都成孤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