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拉起被子,竟然又躺下了!
他倒真不是说谎,七月注意到他连嗓音里都透着疲乏,眼底有血丝,也不知道连续熬了多久没有睡。外头已经翻天覆地了,他这只翻云覆雨的手此刻却闲暇慵懒的躲在她这里睡觉,七月今天还没来及看报纸,自是不知道,到底是心软了,叹了口气,又替他重新放下窗帘:“睡醒你就走。”
手刚落下就被他从后抱住了腰,七月羞恼的回头瞪他,却被他刚好凑过来的唇吻住了。他的唇又烫又软,吓了她一跳,七月身子一僵,已被他压在了床上,好在也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手臂横在她腰间,搂着她就要睡着的样子。
这个姿势令她不舒服极了,七月挣了挣想动,他马上就抱得更紧一些,笔直有力的大腿锢着她,她的后背嵌在男人滚烫坚硬的胸膛里,男人的下巴就搁在她肩窝上,热热烫烫的呼吸全喷在她的耳畔,拂动鬓发,带着一股熟悉而亲切的酥麻,从耳畔一直麻到颈中,麻到胸口。
“七月……”他喃喃的,有点像梦话,薄唇吻着她的耳垂。
他的怀抱那样暖,暖得令她心里发酸,不知不觉就这样被他抱着睡着了。
睁开眼她就立刻看表,竟然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了,扭头看身后的男人,他紧蹙的眉头已经舒展开了,呼吸很沉重,像是很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七月轻轻拿开他拦着自己腰的手臂,他也没有醒来,倒是起身的时候,看到了他眼角细微的纹路。一米五的床两个人睡有点挤,他高大的身躯几乎是蜷着的,因为仰着头,头发有一点乱了,看上去倒不显得老,只是让人格外心疼。
七月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下床,回身,又替他掖好了被角,拿起被她扔在茶几上的菜,走到厨房去。
拧开水龙头,一边搓洗,脑子里一边想着漫无边际的事。
好好的别墅不住,跑来跟她挤这五六十平方的老房子是干嘛呢?
不过想也知道,他过得什么日子,在家要跟亲兄弟勾心斗角,到了公司还有一批老董事虎视眈眈,一个不慎,都是万劫不覆。
可这些都是她帮不了他的,她顶多给他一张床,让他睡个好觉,再做一桌好菜,等他起床了吃。
控制不住的低低叹息了一声,他那时候叫她“再忍忍”,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那他现在搬过来,意思是可以不用忍了吗?
想的出神的时候,腰上突然多出一双手抱住她,七月吓得整个人都僵住,回过头来问:“你……醒了?”
“嗯。”他声音沉沉,下巴搁在她颈窝里问,“晚上做什么?”
七月指了指水槽里的菜:“喏,就这些,清炒藕片,黑椒牛柳,番茄蛋汤。”
“……”他看着,没再说话。
七月知道不合他口味,只动了动肩,试图把他沉重的下巴甩开:“不合胃口的话就回崇山别苑,让冯妈做给你吃。”
好久,他才把她身子拨过来,垂眸凝视着她:“最近想不想去哪里玩?”
“……为什么?”七月一愣,手上沾着水,不敢碰他,只好任他抱着。
“去散散心。上次去日本不是什么都没看成,这次去北海道应该能看到薰衣草,或者……去芬兰滑雪?”
“不去了,我还要工作。”顿了片刻,她终是缓缓回答道。
霍靳琛垂眸望着她的脸,很久没有在说话。
过一会儿他松开,走进逼仄的卫生间洗澡。七月随便的把水槽里的菜整了整,切好配菜,准备入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