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等电话接通,那名男子已经来到面前,七月用掌心撑着勉强站了起来,转身往自己车上跑,那男子发现她的意图,也加快了脚步,挥舞着钢管追上去!
几乎在七月坐进车里带上车门的一瞬,钢管“嘭”的砸在车窗玻璃上,巨大的声响震得七月耳膜一鼓!
好在这车都是全进口玻璃,那样重重的一击,竟也只在驾驶窗玻璃上留下了微小的一道细缝。
男人却不肯罢休,转身绕到车头,又是一棒直接敲击在引擎盖上,车头的引擎盖迅速凹陷下去。
七月心惊肉跳的重新拨通110,对着电话里大喊此处的地址和发生的事,就在她报警的同时,男人已经踩着引擎盖来到车前窗处,一棍又一棍,重重打在七月坐的驾驶位车窗上!
虽然玻璃的质量好,但也经不住男人这样野蛮敲打,而且一旦出现裂缝,就很容易碎开!
七月可以想见,不等警车来,车窗玻璃就被这男人敲碎了!
几乎是男人每砸下一次,七月的双肩就跟着一颤,心脏重重拧起,绷得快要断的神经几乎来不及或者没有任何时间思考,她用力的几乎疯狂的按着车喇叭。
刺耳的声音划破寂静的街道,很快引起远处行人的注意。
这条路虽然被清道,但偶尔也有前来吊唁的车辆,当一辆黑色轿车向这边驶来时,男人脸上终于浮现出焦躁不安,一手压低了帽檐,另一手扔掉了钢管,从七月的车头跳下,转身朝偏僻的路口逃去。
七月脸色雪白,只觉得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
片刻后,她想起被大货车卡在护栏上的迈巴赫,马上又推开车门跑过去,边跑边拨打了120叫救护车:“喂……这里是宁川路……发生重大车祸……请你们快点来,求求你们快点……”
站在被撞毁的护栏前,七月却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了,巨大而强烈的冲撞力后,到处都是烧焦的汽油味和血腥味充斥着嗅觉,七月攥紧了手,整个胸腔处都空荡得可怕。
“霍靳琛……霍靳琛……霍靳琛……”
她不断念着他的名字,嘴唇颤抖,像某种咒语,仿佛这样就可以填满被挖空的心脏……
好不容易接近灾难中心点,她最先看到的就是从挤压变形的车门里缓慢溢出的鲜血……
触目惊心。
“霍靳琛——”
她什么都顾不得了,顾不得脚底踩到的粘稠汽油,顾不得到处的玻璃残渣,整个人几乎跪趴在变形的车身上,用力拉扯着车门,突然,嘭碴一声,整片车窗玻璃碎裂掉下,透过光线,她看到一张鲜血淋漓的脸,坐在驾驶位上头破血流的……不是霍靳琛……是司机……
她继续用力拉扯着,锤砸着,然而她的力量是那么微弱……
她还没能打开车门,远处警笛声和救护车的鸣笛声已经由远及近的传来。
很快有人将她强行拉开,专业的警察和医护人员撬开了损毁的车门,从里抬出两具伤员,其中一个是刚才七月看到过的司机,而另一个……
那人的身形和霍靳琛差不多,也是一身西装,只是浑身染血,已经看不清是不是霍靳琛的衣服,当担架抬过七月身边时,躺在担架上的人忽然垂下一只手,手上戴的,赫然是七月送给他的那只腕表……
在那一瞬间,七月整个人完全呆滞,眼睛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只沾满血的手臂上的腕表,有什么冰凉的无声息的划过脸颊,她眨了眨眼,仍旧以为只是一场噩梦,可那只腕表还是在眼前晃,表壳都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