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了许久后,陆北川才长吁一口气,转身走到安夏的床边,尽量放缓了语气。
“安夏,我希望你明白,我也是孩子的父亲。这是不变的事实。”
安夏依旧冷淡,并没有因为他说的话而动摇任何想法,也并没有被掀动任何情绪。
“你当然还是我孩子的父亲。”安夏说:“但只是这孩子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
陆北川隐忍许久的耐性在安夏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推离下几乎要崩盘。
“你没有资格这样做。”陆北川落在身侧的手已经控制不住的握紧成拳。
“我是孩子的父亲,孩子未来的成长未来的生活也需要我这个父亲在场,你不能自私地剥夺掉它享受父爱的权利。”
安夏冷笑一声:“我自私?”
陆北川下颌绷紧。
“你别忘了,是因为你的自私,是你在我们这段关系里没有履行好一个作为丈夫该负起的责任和义务,甚至还在外面沾花惹草,所以我们的婚姻只能走向失败的结束的。”
安夏微微撑起些身子,直白的眼眸里赫然支撑着满满的倔强。
“你连一个合格的丈夫都做不到,又怎么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
“说到底你还是在乎明希羽的事。”陆北川说。
“我在乎的是你的态度!”安夏低吼出声,陡然骤降的语调是发泄过后的短暂虚脱。
她抿唇,调整着差点紊乱的呼吸节奏,缓缓闭上眼,身子一下泄力地往后靠着。
“我现在不想跟你吵,你出去吧。”
比起跟陆北川划分清楚关系,安夏现在更在乎的是肚子里的孩子。
为了保住孩子,她必须要及时稳住情绪,不能再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了。
她已经被陆北川伤得精疲力尽了,她的孩子绝对不能再重蹈她的覆辙。
陆北川冷傲地站在原地,看着疏离抗拒的安夏,薄唇张合着欲言又止几次,但最后还是选择先出去,让她平复下心情。
他赌不起。
这孩子是好不容易留下来的。
他不能再拿孩子去冒险了。
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陆北川俯下身,双肘撑在双膝上,头低着,失神的眼睛视线不知道落在何处,就这样沉默着。
肖铭赶了过来,手上提着好几个公文包,都是陆氏需要处理的文件。
陆北川只是一天没去公司及时处理就积压了这么多。
看到陆北川身体和精神双重疲惫的样子,肖铭也于心不忍。
陆北川看到他,只是转头瞥了眼安夏隔壁病房的方向。
肖铭立马心领神会地送进去。
“陆总,我先去天竺苑给您和少夫人取些生活用品吧。”
陆北川已经打算好这段时间要常驻在医院陪着安夏待产了。
陆北川颔首,揉了揉发酸发胀的太阳穴,边问:“通知江清予了吗?”
肖铭点头:“江小姐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说着,肖铭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说:“这会应该快到医院门口了。”
陆北川站起身:“我先进去,免得她看到我又得惹出别的麻烦来。”
为了让江清予能投其所好的安慰在安夏的身上,所以陆北川让肖铭找到江清予的时候不必隐瞒这段时间的事,让他一五一十都跟江清予说了。
也是怕江清予那碎嘴什么都不知道的到了安夏面前嘴不停的一直问,安夏解释起来还得多费劲。
陆北川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江清予知道了那些事,对他的态度肯定友好不到哪里去,人又虎,天不怕地不怕地,一会万一在这里撞见他还极有可能会撕巴起来。
不想让安夏再多操心,所以陆北川索性先进隔壁病房避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