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神中,她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似乎被某道紧盯着的视线凝视着。
微微转过头,安夏对上陆北川沉到发暗的瞳孔。
他眼尾还泛着红。
不难想象刚刚经历了什么。
余光注意到窗外的天色还不是很暗,晚霞暖黄色的余晖柔化着地平线的边沿。
他回来的时间倒是比自己预想中的还要更快些。
不过还好。
没有打断手术的进程。
看到了他眼底的恨意,安夏却轻松了不少。
这下,终于是要断干净了。
两人就这样无声对视着。
一个平淡的让人生恨。
一个恨意汹涌着却硬生生地忍着没有丝毫发泄。
“痛吗?”
许久后,陆北川打破了病房里诡异的安静。
冰冷的问话已经不是前些天里那样在意的问候。
安夏扯唇:“痛啊。但也挺舒服的。”
安夏冷漠的话音刚刚落下,陆北川眼底浓烈的恨意猛地加重着。
“那也是你的亲骨肉。”陆北川握紧了拳。后槽牙紧咬着,一字一句从齿间里生硬挤出。
这个狠心的女人!
居然就真的这样轻易地打掉了属于他们俩的孩子!
安夏心口一窒。
像是被针扎个不停那样。
很痛,很难受。但强忍着。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任何一点。
“那又如何。”安夏唇角扯起笑。
这一幕落在陆北川眼里就如同剜心一般残忍。
“本来就不该存在于这世上的东西,强求了又有何用。”
安夏敛下眸。藏于被子下的手捏紧了衣角。
嘴上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可心口却像是被人揪紧了那样一阵阵的疼。
“安夏!”
陆北川蓦的站起。
安夏偏过头。
“现在孩子也没了,就干脆点离婚吧。”
她冷漠平淡的说着一字一句。冰冷的态度就好像刚刚做完流产手术的人并不是她。
陆北川蹙眉,须臾后嘴角掀起讽刺的笑。
“所以你处心积虑的骗我离开,又支走陶敏去做人流,就是为了跟我离婚?”
安夏沉默几秒,坚定的点头。
“对。”
陆北川倏地笑了,握紧的拳头陡然松开。
笑声从嘲讽到苦涩。
“跟我做夫妻对你来说就这么难熬吗?”
安夏眼眶一酸。
咬紧了下唇:“是。”
“住院的每一天里我只要看到你的脸,想到和你还要继续保持婚姻关系就觉得恶心,觉得难受。一想到如果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我未来长达几十年的生活里都无法摆脱这种厌烦的生活,我就感到绝望。”
陆北川看着她的眼圈泛红。一声不吭下,脖颈往上一直蔓延到太阳穴的青筋根根暴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