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下旬,寒风渐散,翠绿色的大地,开始逐渐苏醒,耕田地的百姓,开始早起贪黑的在田野间忙碌。
古时候最重要的季节即将到来,一些其他地方的更卒、秦吏、戎卒纷纷从秦国各地,赶回自己的家乡。
民以食为天,而且在秦国,秦人百姓若想出头,只有耕战。
其他诸侯国的士族、权贵,都笑秦人百姓苦,没有活路,却不知道这些都是在百年前,活生生的被魏国逼出来的。
在秦国秦孝公之前,魏赵屡屡攻秦,抢夺秦国田地、杀秦人,最著名一战便是五万魏武卒,击溃五十万秦军。
秦人无活路,秦孝公继位后,赳赳老秦,共赴国难,与子同袍,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至此,秦国崛起,收复失地,发兵东出。
如今天下其他诸侯国有人笑秦人没有活路,可是曾经的秦人更惨。
秦律虽然严谨,但比起其他诸侯国的百姓,秦人至少还要出头的机会,明白事理的老秦人正是知道这点,故而任凭数百年来,其他诸侯国暗地里如何鼓动,秦人老根基都没乱。
一般动乱的,都是方才攻打下来的地方。
这段时间白衍在朝堂上,基本每天都能听到,官员汇报颍川郡发生的动乱,百姓的骚动。
并且据统计,至最后一批大军从新郑撤回之后,不过四月,颍川郡到现在已经出现三十多起士族鼓动百姓的案子,而绝大部分的士族,都已经将族人与财产迁移到其他诸侯国。
故而除了收缴田地之外,这类事情屡禁不止,特别赴任的秦国官员面对尚未同化的颍川百姓,很多在秦国很容易处理的事情,在当地却无比麻烦。
不少官员都直言,当初魏国夺取秦国河西,整整耗费十多年,方才消化,如今面颍川郡,秦国若想消化,少则二十年,多则三十年以上。
毕竟一个是河西,属郡,一个是昔日韩国的国都,韩国旧族、权贵,以及百姓对韩国的执念,都根深蒂固。
下朝后。
李信、羌瘣、白衍三人,正准备离开,上次一顿酒,三人的关系进步很大。
对于李信与羌瘣来说,白衍虽然年轻,但身份背景,都与他们一样,武艺还没比试,但言行举止让人舒服,喝酒更是不下他们。
这样的人,好相处。
“左庶长,王上让你留步!”
一名宦官急匆匆的赶来,对着白衍说道。
“李信将军,羌瘣将军,失陪!”
白衍点点头,转身对着李信与羌瘣拱手。
李信与羌瘣拱手,并没有介意,而且他们都知道,若是没猜错,白衍很可能这两日就会离开咸阳。
王宫书房内。
白衍跟着宦官来到上次来过的书房,方才进去,就看到秦国的一众大臣,都已经在书房内,看着地图,其中还有一位接近六十岁,眉毛有颗痣的大臣,白衍十分面生。
白衍上前,来到巨大的地图旁,对着另一边开口说话的嬴政,弯腰拱手辑礼,当看到嬴政无意中看过来一眼,白衍并没有出声打扰,安静的站在一旁。
“既然已经决意与月氏和谈,那春耕在即,三月内,无论如何,都要发兵伐赵。”
嬴政看着地图,随后转头看向左丞相隗状:“隗状,秦国的粮草辎重,可还足够?”
“回王上,若是算上战事损耗,足够两年有余。”
年迈的隗状,对着嬴政拱手说道。
去年秦国有些地方,也时逢干旱,与赵国一样,但好在河东河西,以及蜀地,粮草没有受到影响。
“王翦!”
嬴政听到隗状的话,目光看着地图,点点头,随后突然看向另外一名大臣。
直到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