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见到荀朔,白伯、白岩的出身,对比荀朔,还真不一定能说得出口。
“吾等听闻得知九鼎,便在此等候,请!”
白伯率先开口。
其实来到洛阳,一开始并非九鼎的事情,对于九鼎,原本他们是打算在咸阳,与白裕一同等着即可,不曾想在冯氏,以及父亲白仲的安排下,白平的事情终于有结果。
白平到洛阳,担任主吏掾!
比起县丞、县尉等要职,主吏掾看起来地位不高,但这可是洛阳,而主吏掾掌管群吏进退,可以说白平这个官职,看似不高,但实权却极大,而且不仅能借此收买人心,打理洛阳士族关系,更是为日后升官而打下基础。
所以得知这个职位,白氏一族的人都十分满意,并且白伯、白岩亲自送白平过来赴任,也顺便见一见冉武。
“请!”
荀朔见到白伯的邀请,想了想,也伸手示意。
……………………
齐国临淄。
随着秦国丞相隗状被刺杀的消息,在城内传得沸沸扬扬,涉及齐秦邦交,稍有不慎便会引起交战,故而城内四处都在戒严,随处都能见到齐国士卒在街道上,四处搜查的身影。
但凡说不出来历,以及可疑的人,都会被齐国士卒调查,若是调查不出来,便是直接抓起来。
而在城门亦是如此。
由于戒备甚严,以往很快便能通行的城门下,三十多名齐国士卒正在仔仔细细的搜查进出的行人,从下往上看去,就是城上的城道中,驻守的齐国士卒,也比往日多出数倍不止。
很多乘坐马车的士族子弟,亦或者官员,都不免有些抱怨,但面对搜查与戒严,谁都要忍着。
毕竟是秦国丞相被刺杀,如此严重的事情,谁都不想与其沾上半点关系,到时候被当做替罪的人,有怨都没地方说。
不过也有例外。
随着一辆精致的马车,在齐骑的护送下,快速来到城门下,面对搜查,马车内直接走出一个发福的中年男子。
若是水寿在这里,见到男子定会恐惧得发抖,因为这名男子,赫然是此前命人打断他腿的田假。
“让开让开!吾乃王室,可要搜查否?”
田假比起当初,又要发福一些,显然没少吃好喝好,不过此刻田假的脸色满是不耐,显然若非秦相被刺杀,他田假也不会如此着急赶回临淄。
在自己的封地多好,美人美酒,多是惬意。
“不敢!”
看守城门的齐卒,哪里敢阻拦田假,纷纷让路,其他百姓也纷纷退让到一旁,生怕得罪这个他们这辈子都得罪不起的权贵。
不远处。
一辆马车上,耐心等待着的中年男子,也见到这一幕,不过对此男子也习以为常,耐心的跟在其他马车后面等待着。
“湛儿,还需多久才能入城?”
马车内传来一个老夫的声音,公羊湛听着母亲的话,连忙劝慰母亲,还有一会。
望着眼前的临淄城,公羊湛也清楚,母亲这是思乡心切,想要早一些进到城内,去看看曾经见过的地方,见一见故友。
公羊湛能理解母亲的心思,也是如此,他才让仲弟先带着家人去东阳,自己则带着母亲,来到这临淄。
想到昔日之事,看着这临淄城,公羊湛眼神之中,依旧满心惊骇。
白衍!
秦将白衍,居然是母亲故友之外孙。
这若非亲眼所见,公羊湛万万不敢相信,他们公羊一族,居然能与秦国权臣、嬴政宠臣的白衍,有关系。
临淄城内。
小巷子中,在破旧的小院子内,孇俣方才走回院子,便见到母亲与妻子投来询问的目光。
见状,孇俣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城内依旧戒备甚严,到处都在盘查,很多店铺都被弄得难以营生,其他贩夫更是不乏一些人被抓走,今日还是不能出贩。”
孇俣走到院子里,轻声说到,看着母亲满头白发的模样,随后看着妻子,孇俣也有些担忧。
这都已经过去那么多时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总会过去的!”
孇俣听到母亲安慰的话,点点头。
不过这时候,突然外面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孇俣好奇之余,便来到门口看,紧接着便看到,诸多士卒手持长戈、佩剑,正在挨家挨户的搜查。
“滚开!胆敢阻拦者,抓起来!”
“坐下来!!”
孇俣望着小巷那些住户都被赶出家门,在士卒的呵斥下,跪坐在地上不敢乱动。
这时候,孇俣也见到为首的将领,带着其中几个士卒,朝着这里走来。
担忧母亲,并且孇俣也不敢阻拦那些士卒,于是连忙把大门开好,让这些士卒进来搜查。
“搜!”
为首的将领三十多岁,简单的看了孇俣一眼后,当看到白发老妇人以及那一脸害怕的妇人,便望着屋子,轻声下令道。
不过对比外面的住户,不管是将领还是其他士卒,都要好言好语得多,也没有像外边那般,把所有东西四处乱丢,不是踢就是扔。
白衍的外祖母见状,哪里不知道,定是烟儿嘱咐田府的仆从,嘱咐好。
秦国丞相被刺杀,谁都担忧被牵连进去,一旦被牵连,即使田府,都落不到好,故而见到烟儿还不忘担心这里,外祖母也一脸内疚。
一把年纪,这个身体,总感觉到处都在拖累其他人,不仅仅拖累长子,也让烟儿一直操心。
“走!”
家中的东西本就不多,士卒检查过后,很快便离开。
孇俣见状松口气,与妻子对视一眼,妻子连忙朝着房间内走去,当在一个硬币的角落,见到那个装有几十个钱的小袋子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
“娘,怎么了?”
孇俣见到妻子出来点点头,正准备说话,突然发现母亲一脸失落的模样,担忧母亲,于是连忙询问。
“没事!”
外祖母对着长子微微摇头,似乎是有些累,慢悠悠的来到一个木柴旁,拾其方才被弄倒的一根根木柴,那年迈的背影,让孇俣看着,满是担忧。
这时候,忽然外面似乎又传来脚步声,孇俣以为那些士卒忘记什么,顿时再次紧张起来。
然而这一次,让孇俣意外的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子,搀扶着一个老妇人,缓缓来到小院,这二人孇俣都从未见过,也根本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