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药师看完周围的情况,做到了心中有数。他随即打通了唐蓉川的电话:“蓉川董事长,我就在三楼门口,你让人开开门。”</P>
“药师你可来了,让那些流氓暴徒们离着门远一些,不然,我们不敢开门的。”</P>
“蓉川董事长,你放心吧,他们都在二楼。楼门口这里,都是我们的人。”</P>
安全门的锁响了两下,停了一会儿,才慢慢开了一条小缝。门缝里露出了唐蓉川助理唐子诺的二寸多宽的一条脸:“李哥,真的没有村民跟过来?”</P>
“没有,开门。”</P>
门被推开,唐子诺的脸全露出来了。哎呀,她的右边脸上一片青肿。看样子,是被下面的人打得。</P>
李药师问:“你怎么还挨打了?他们连女人也打啊!是张飞飙打的?”</P>
唐子诺哭了,她转过身去,把上衣一撩,露出后腰。腰椎两侧之上,肋骨之下,也有一大片一条条的淤青,好像是被人用棍打的。</P>
“李哥,不是张飞飙。是其他人,他们说要我们为死去的矿工偿命,就往死里打我们,连话也不让说。我们被打怕了,幸亏,这里有道安全门,躲到这里才算是保住了命。”</P>
“子诺,唐董呢,她有没有受伤?”李药师边走边问。</P>
唐子诺捂着腰,在后面跟着:“李哥,唐董的胳膊上挨了两棍,肿还没有消退呢。”唐子诺回头,指挥后面的人,赶紧把安全门关严实了。</P>
“唐董,在哪里?”</P>
“最里面的套房里,她被吓坏了。”</P>
“为什么不报警?”</P>
“报警了,可是他们不管。他们来过,然后走了。他们给这里定了性,说是民事纠纷,让我们自己协商,他们需要集中人手去调查矿难的原因,没工夫管我们的破事。”</P>
“你们被打伤了,只是你受的伤,就够轻伤级别了,怎么还是民事纠纷呢。这帮子警察故意欺生。”</P>
李药师一句话,令唐子诺破防了。她嘤嘤地哭诉:“我跟了董事长好几年了,从没受这么大的委屈。董事长是名人,这边的警察就敢不管她,任由别人欺负。这是什么世道。”</P>
“唐董的保镖呢?”</P>
“这次就带了几个保镖,一点用都没有,全被下面的刁民打趴下了。他们在里面养伤呢。”</P>
说话间,李药师走到套房门口。唐子诺说了声:“董事长,李助理来了。”</P>
唐蓉川没有回答,而是轻轻拉开了房门。她站在门后,背对着灯光,身体瑟瑟发抖。</P>
李药师急忙说:“唐董,我来晚了。”</P>
“药师快救命,他们要打死我,大人小孩、男的、女的,都要打死我。我犯了什么错?我对矿难一无所知,竟然要打死我,为死去的矿工偿命!可是我是谁?他们敢打死我,他们也活不了。药师,疯了,下面的暴徒,他们疯了。”</P>
唐蓉川受惊不小,见了李药师,神情紧张、语无伦次。</P>
李药师想握握唐蓉川的手,吓得她猛地缩了回去。她连连后退,两手连摇,嘴里神经质的念叨着:“都是暴徒,你别碰我,别碰我。”</P>
“董事长,你看清楚,我是李药师。”套房的客厅里灯光很暗,李药师打开了全部的灯光,一下子,室内好像亮了天。</P>
光明让唐蓉川清醒了许多。她盯着李药师看了几眼,又笑起来:“李药师,真的是你啊。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P>
“董事长,我来救你出去。”</P>
“得了吧,警察叔叔都不行,你能顶个屁用。”</P>
“董事长,我不顶用,不过我带来了现金。我相信真金白银,比什么都管用。”</P>
唐蓉川眼睛一亮:“李药师,你下去跟暴徒们说说,每人十万,不,每人三十万。先走先得,先走的前五名,双倍奉上。”</P>
唐蓉川拉开窗帘的一角,指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你带了多少现金,这下面有好几百人,你那点钱够吗?”</P>
李药师哈哈大笑:“董事长,依照您的方案,有三百万,最多四百五十万就够了。这点钱,我还是带来了。董事长,我计划好了,一会儿,我下去给他们发钱。趁着他们领钱,把注意力都放在花花的钞票上时,我派人把你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出去,上了车,他们就没办法了。”</P>
唐蓉川恢复了些冷静:“就这么办,李药师,你放手去做吧。”</P>
几道强烈的矿灯光,扫了过来。从唐蓉川站立的窗户扫过,掠过唐蓉川的身上。有一道光从她的脸上掠过,接着又扫了回来。</P>
唐蓉川吓得赶紧放好遮光帘和窗帘,往屋里面走了好几步。</P>
她颤声说:“不好,让他们知道我在哪间屋子里了,我担心耽搁久了,他们会爬梯子摸进来。李助理,你赶紧下去处理,让他们领钱退了。我要尽快离开这里。”</P>
灯光扫射过来时,把李药师也吓了一大跳。唐蓉川的话,提醒了李药师——还是要早些把唐蓉川转移走,越早越好。在确保唐蓉川安全的前提下,才能开展工作。</P>
可是怎么走,怎么把她弄出去?她不是小东西,可以揣进兜里,她是万众瞩目的富婆。在这家酒店里,这么多的矿工、家属、老人、孩子围着,到处都是眼睛看着,唐蓉川走不了。</P>
李药师心想:早知道,调两架直升机就好了。应急管理部的直升机我还没做过呢。他转念一想,不行,直升机来了,也得停靠天台或下面院子里。只要一停靠,村民们就会冲上去,阻拦唐蓉川登机。这样子,她还是跑不了。</P>
怎么办呢?看样子,只能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可是,怎么暗渡陈仓?李药师焦急地来回踱步。</P>
唐蓉川被困了两天多,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她见李药师像一根机械钟摆,在房间里踱过来,甩过去,来来回回,往复不停。她压了两天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立刻冒出来,就像灼热的岩浆,从地下激射出来。</P>
她哼哼一阵冷笑,厉声说:“李药师,我知道他们私下里都称呼你李大师,说你聪明机敏,智谋百出。你告诉我,你的计谋哪里去了?你快些想办法,晚了暴徒就爬窗户、进房间,来捉我们了。等他们破窗而入时,你我都没有好下场。李药师,你说话呀,关键时刻你要伸腿瞪眼,要摆烂玩完吗?废物,你他妈是废物,还有他们,我养了一群废物。”</P>
唐蓉川越说声音越高,到后面几乎时歇斯底里,声音都喊破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