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加班了,薛飞晚上一下班就去了谢长顺家。
吃饭的时候聊的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工作上的事一句都没提。等吃完饭以后,谢长顺把薛飞叫去了书房,没有绕弯子,开口就问道:“常委会上的事情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
谢长顺正准备倒水,薛飞见了抢先一步拿起了茶壶,给谢长顺倒了一杯茶,笑着说道:“听说了,谢谢你谢叔叔。”
薛飞是真心感谢谢长顺,也深刻的体会到了上面有人好做官的道理。要不是谢长顺在常委会上替他说话,他还指不定被整到什么时候呢。当然,即便如此他也不会掉以轻心,不在工作上刁难他,没准还会想其他的办法,他必须要时刻警惕才行。
谢长顺脸色不太好,茶杯拿到嘴边刚要喝,忽然一下把茶杯又放到了桌子上,由于用力过猛,里面的茶水都飞溅了出来。谢长顺厉声说道:“在这件事情上我必须批评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死扛,不跟我说一声?这分明是在拿我当外人嘛。这事要让你爸知道了,还以为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管你呢。”
薛飞的屁股刚沾到椅子,听到谢长顺的话,他立马又站了起来,解释道:“谢叔叔您别生气,我没拿您当外人,也不是不想跟您说,只是您每天日理万机,我实在是不想给您添麻烦,就寻思有事尽量自己去解决。另外我找您也怕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到时说三道四的,我倒没什么,就怕对您的影响不好。”
谢长顺眉毛一挑,问道:“照你这么说,你还在为我着想喽?”
“不敢说为您着想,但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有事尽量自己解决,我知道要是找您,您肯定马上就能帮我解决问题,但那样的话我无形中就失去了一次锻炼的机会。要没有这次的事情,我也不会知道自己原来可以胜任那么多的工作,我认为这是一件好事。走仕途这条路就像是盖楼房,需要一砖一瓦的往上堆砌,而不是坐火箭一步登天,那是不现实的,也是不牢靠的。我自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想要成长为大人日子还早呢,现在是婴儿,就应该当好婴儿,干好婴儿该干的事,哪怕受点欺负和委屈也没什么,这都是成长的代价。”薛飞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就怎么说了,他不想隐瞒谢长顺,也不敢隐瞒。
谢长顺的确有些生气,觉得薛飞拿他当外人,不过听了这一番话之后,他的气瞬间就消了,随之而来的是震惊。他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初入官场的人所能说出来的话,他自认为深谙官场之道,然而薛飞说的这些,他在薛飞这个年纪是完全悟不到的,薛飞能明白这些,足可见薛飞有超越年龄的成熟,和对政治的敏感性,显然这会帮助薛飞在以后的仕途之路上少走弯路,少吃亏少上当。
真是个可塑之才啊,谢长顺对薛飞欣赏又增加了几分。
“身在官场,学会隐忍是非常有必要的,小不忍则乱大谋。但也不能一味的忍让,该出手时就出手,要让对方知道你也不是好惹的,不能让他骑在你的脖子上拉屎。至于何时出手,这就需要一个人拥有充足的政治智慧了。出手早了,有可能会起不到震慑对方的效果,相反还可能会打草惊蛇。出手晚了,又可能对方早有防备,甚至跳入对方的陷阱,总之需要审时度势,然后做出最合理的判断。当然,这说起来容易,实际操作起来很难,是需要一定经历才可以的。”谢长顺教导道。
薛飞听了点点头,认为谢长顺跟他说的这些既是经验,更是金玉良言,对他是非常有用的,全都牢牢记在了心里。
想到沈雄才一心打压薛飞,谢长顺就很好奇,问道:“你得罪过沈雄才?”
薛飞来之前就猜到谢长顺一定会问他这个问题,对此,他进行了选择性的回答,他没说他和徐婉芝的事情,因为他总觉得这件事情不足以构成沈雄才对他的打压,至于谢长顺是否知道他就不清楚了,所以他只说了和叶良辰之间的事情。
谢长顺听了明显一惊,但马上又恢复了常态,心中一时间思绪万千。他没想到薛飞会惹上叶良辰那个二世祖,不过却明白了沈雄才为什么会那么有底气敢跟他公然对着干了,果真是找到了靠山,而且还是个大靠山。
“别看叶良辰是叶向辉的儿子,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只要你行的端走得正,他也不能把你怎么样。”谢长顺还没太把叶良辰当回事儿,在他眼里叶良辰就是个智商和情商都不高的小屁孩,仗着自己有一个省委书记老子就胡作非为而已,不可能掀起太大的风浪,真要把事闹大了,只怕叶向辉也不会允许。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无论他们给我安排多少工作,我都尽量做好,不给他们任何可以抓住做文章的机会。”薛飞见谢长顺谈起叶良辰来云淡风轻,没有任何畏惧之色,又不像是装出来的,猜想他上面也一定有人,可能不见得比叶向辉的职位高,但想必也是一位实权人物,不然就凭他一个区委书记,面对省委书记的儿子,就算演技再高,假装淡定也是很难的。
“这么做就对了。记住,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找我商量,要是等吃了大亏再找我就晚了。”谢长顺叮嘱道。
“我记住了谢叔叔。”薛飞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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