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北柳来访(2 / 2)

从刻州府城回到田庄之后,罗云意就让长风去找叶染修,而平时罗云意很少主动让人去寻叶染修,长风便知罗云意这次是有急事寻叶染修,于是骑上快马就出了庄子。

一个时辰之后,叶染修骑着快马而回,他回到房间,见罗云意坐在桌前沉思,连他进来一时都没有觉察到。

“意儿,急着寻我何事?”叶染修走到了罗云意的面前坐了下来,而罗云意也已经回过神来。

她先是定定地看了叶染修一眼,然后便将吴宝告诉她的事情又对叶染修说了一遍,最后带些感叹忧虑地说道:“阿修,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和我多少有些关系,我本意是想帮北柳和他的族民,还有让东南百姓的日子能好过一些,可我没想到这会助涨一些人的野心。或许是我太想让东南沿海一带尽快地富裕起来了,倒是忽略了北柳他是海布国的太子,而且北氏一族是无奈之下才选择归顺大禹朝的,现在他们突然有了东山再起的能力,我真担心东南又要乱起来。”

“意儿,这和你没关系,心有不甘的人无论在什么条件下都会不安分,那些海布国的人虽然被迫归顺了大禹朝,但他们还在念着自己的国家,所以想要复国一点儿也不稀奇。”对于东南那边北氏一族的所作所为叶染修似乎并不觉得意外,甚至是早有预料。

“那你觉得北柳也想复国吗?”罗云意有些不确定地看向叶染修问道。

叶染修突然就沉默下来,因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北柳是个极聪明又难以捉摸的人,而且做事果断坚决,想来他唯一的弱点或许就是对他的族民比较看重和维护。

如果海布国的那些旧臣老将和所有族民都逼着他推着他走向复国之路,那么叶染修也无法确定北柳最后的选择是什么,更何况北柳的妹妹北雀如今是太子妃,一旦太子即位,到时候就绝不可能看着北柳这个越王权势过大,自古以来强大的外戚永远是帝王的心头刺。

“三姐夫说他这两日就到刻州,或许见到他本人,我们便知道答案了吧!”见叶染修没有回答,罗云意也只是淡淡叹了一口气说道。

“启禀王爷,王妃,越王来了!”就在罗云意话音刚落之后,长风禀告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

“越王?”罗云意吃惊地和叶染修对视了一眼,来得这么快,“快请!”

再见到北柳,罗云意发现他蓄起了短短的胡须,整个人显得更加成熟稳重,也更加内敛有气势,与最初识的翩翩佳公子形象已经有些不一样了,不过还是那样的儒雅和温润如玉。

“越王殿下,好久不见!”罗云意笑着起身和北柳打招呼,不过她的称谓倒是让刚进门的北柳一愣,不过随即北柳便大笑了起来。

“公主殿下,好久不见!”北柳则带着轻松的调侃意味,“云意,你还是喊我锦之听着比较顺耳。”

“锦之,请坐!”罗云意也笑了,待北柳和叶染修打过招呼之后,三个人在屋内又坐了下来。

“锦之你是特意来刻州还是路过?”三个人闲聊一会儿家常之后,罗云意便看着北柳问道。

“我是特意来这里看你们的,毅哥儿满月我远在浮州未能到京,听说你们来到了刻州,而且你这位封主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刻州之名传遍整个大禹朝,我怎么能不来看看,顺便求上一块上等刻州名墨。”北柳脸上始终带着笑意,罗云意从他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异样。

“哪里用得到‘求’这个字,你北柳公子能用刻州名墨,这是我们刻州名墨的福气,放心吧,少不了你的!”罗云意笑着说道。

“那就多谢了!”北柳说道,“对了,听说你还开了一家酒肉铺子,我可是好久没有吃到你做的饭食了,梁王,你不介意让你的王妃下厨为我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做一顿美食充充饥吧?!”

“如果我说介意呢!”叶染修半真半假地笑着看向北柳说道。

“介意我也要赖上一顿饭,否则我就不走了,刻州这里人杰地灵,是个安身的好地方,我也在附近买片荒野盖个庄子,咱们比邻而居好了!”北柳这话亦是听不出真假。

“好了,好了,你们就别打嘴仗了,我去给你们做饭,咱们好久也没有聚聚了!”罗云意起身说道。

等到罗云意走了之后,叶染修站起来看着北柳说道:“来一局?”

“好!”

于是,两个人便摆开棋盘对弈起来,非影给他们拿来了夏日田庄特制的凉饮和杯子,然后便退了出去。

棋盘之上看不出弥漫的硝烟和紧张的对战,似乎两个人下得很悠闲自在,但仔细观瞧会发现两个人每一步的落棋都是谨慎思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而且双方实力相当,稍有不慎就给了对方打败自己的机会。

最终以叶染修半子赢得棋局,北柳淡笑说道:“我输了!”

“不过是一场棋局,输赢又有什么重要,再来一盘?”叶染修扫了一眼棋盘看着他说道。

“算了,一局便能定输赢,再来一局耗费心神更甚,我还是留着吃你家王妃的美食吧,这可比下棋轻松多了!”北柳笑得耐人寻味,他说的话却也透着别样的意味,但叶染修听懂了。

“你不愿意再来一局,我又岂会强人所难,只是这世上多的是喜欢强人所难的人,有些还是你最在乎最亲近最无法拒绝的人,到那时又该怎么办呢?”叶染修给北柳空着的杯子又倒了一杯凉饮,炎热的夏日里喝些冰冰凉凉的饮料,身心倍感舒爽。

北柳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脸上露出笑意,他放下杯子,抬眼看着叶染修说道:“一个人总会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我不想做的事情,就是我自己也无法逼迫自己,更合论是他人,再说,对于一件明知道会以失败和惨痛而结束的事情,我又怎么会愚蠢地去做呢!”

“所以,这就是你受伤的理由?”叶染修盯着他的左臂问道。

“你看出来了?!”北柳轻轻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衣服,此刻那里面正在慢慢渗着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