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是试衣服区,郎君试试看合适不?”
指了指里面角落,李孝恭接过衣服递给房玄龄。
房玄龄满目惊叹,小心翼翼摸着厚实料子,颇有质感,生怕弄脏了。
提着木质衣架,止不住赞叹道:“奇巧实用,不错。”
走到角落,看到一人高嵌入幕墙的镜子,瞬间破防了。
“这!这!”
房玄龄来到镜子前,看到里面一模一样自己,瞬间吓得瞠目结舌,手指颤巍巍指着明亮镜子。
大唐铜镜造价不菲,也没这般清晰,这里竟有如此绝世镜子。
“太奢侈了!”
李孝恭赶紧解释道:“地狱国工艺品,价格很便宜!”
“真的?”
房玄龄很久才缓过神,看着眼前王爷脸色不像说谎,心情复杂问道。
“还有多少是我没见过的?”
精钢武备器具、一些另类物品等都在长安见过一些,已经是震惊不已。
不想这次来一趟,才是真的长见识。
“唉!”
房相样子,李孝恭看在眼里,心里一阵难受,低头叹气道。
“这只是冰山一角,地狱国还有多少秘密,我也不知道。”
几人码头见识过了什么是码头,什么是真正的船……
房玄龄套上大衣,象征性赞叹几句就决定买了。
呢子大衣、牛仔裤子、羊毛衫裤和棉布内裤等各买了几套。
一行人表面喜气洋洋,心里却是很沉重。
北方崛起了一个比突厥更可怕万倍的民族,友不友好的权力不在大唐。
一行人下榻河间郡王府,正堂李孝恭和房玄龄一左一右心思沉沉在交谈。
“房兄可听说过地狱国药物?”
房玄龄摇头,皱眉问道:“很有效?”
李孝恭无力点头,然后慵懒靠上椅背,淡淡说道。
“南街有家药铺,这里很多必死无疑病症到了那里都痊愈了,听说是什么素,微什么的起作用了。家里郎中买了一些查验,也没看出来是什么。”
“什么?”
房玄龄惊坐起,一脸不可思议。
这些药如果用在军队,作用可想而知。
“桢儿!”
李孝恭大声喊了一下,一名少年走了进来。
“阿耶!”
少年先是喊了一声父亲,抬头看到房玄龄,顿时认真见礼。
“见过房伯伯。”
房玄龄坐回位子,微笑点头。
李孝恭挥手吩咐道:“去,把地狱国新药都拿来,让你房伯伯掌掌眼。”
见儿子连忙应声离开,李孝恭连忙补充:“郎中都喊来。”
“是!”
李桢重重点头,快速离开。
屋子里很静,房玄龄陷入沉思,两人无声品茶,就这么坐着。
似想起什么,房玄龄一下子坐直了,李孝恭吓得跟着坐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房玄龄双目瞬间炯炯有神,指着李孝恭笑道:“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皇后和克明的病就有的治了。”
“啊啊,你看我,一忙咋就没记起呢。”
李孝恭狠狠拍了一下自己脑袋,恨自己没良心。
补充道:“这次回去,你多带些,纸盒子上有说明用法,里面还有详细说明书。”
房玄龄疑问道:“你能看得懂?”
“嘿嘿,有啥看不懂的,和大唐文字差不多,就是少了很多比划。蛮夷就是蛮夷,学也学不全,还不及乡间私学小儿。”
想起地狱国文字,李孝恭就止不住嘲讽道。
一听房玄龄顿时来了精神,连忙询问:“说话呢?有什么区别?”
“一模一样,就是粗野市井小民之语,没什么底蕴!”
看着李孝恭满脸自傲,房玄龄脑子一阵眩晕。
思索许久,一个可怕想法冒了出来,小声说出自己猜测。
“地狱国是不是我们大唐人当国?”
李孝恭被房玄龄的想法惊到了,一想又有种种解释不通。
“若是,杂多奇异事物作何解释?不可能有人一身精通百艺,且有堪比陛下之伟力完人!”
房玄龄抚捋胡须,慢声道:“依彼国书之意深窥,彼国无国王一人当政之事,好似很多人依律各司执政。”
说着说着,赞叹道:“奇哉!怪哉!”
“阿耶!”
“郎君!”
……
李桢进来站在一旁,底下三名郎中一一见过礼后,静立候命。
“拿上来。”
李桢将药品一股脑拿到房玄龄面前案几上,房玄龄好奇打开一个盒子,拿着安瓿瓶满脑疑问仔细盯着着如雪干剂。
“这如何使用?有什么用?”
下边老人拱手回复:“不知方便上前细说?”
房玄龄点头,放下安瓿,又打开一个长条盒子,里面是一个个精致胶囊。
老人小心上前边说边演示,打开一个大盒子,拿出透明琉璃注射器。
“这是消炎一号素(盘尼西尼),听说是消炎针剂,还有胶囊。房相刚看的是胶囊,口服温水送服。针剂打屁股特定地方,见效快,还有血液打滴,不能私下用,要到地狱国诊所。具体对应症状我也不是很懂,对痨病,热疹,风寒,破伤风,气急等有良效……”
银色长针闪着银光,吓得房玄龄一阵缩脖子,赶紧放下胶囊。
李桢喊来一名感冒下人,老人亲自注射了一针。
那名小厮好像打过,也不紧张,自个在侧室趴下。
“嘿嘿……”
李孝恭见过,就在旁边看着房玄龄吓得眼皮直跳就偷偷笑。
“王方,现在感觉怎么样?”
那名小厮自个提起裤子,系好腰带,笑嘻嘻回复。
“感觉已经好了,大阵太浪费了。”
房玄龄细细询问:“什么症状?打过几针了?”
小厮恭敬回复:“头热昏睡,咳嗽吐痰,打过三次,算上这次已四次了。”
“这么快?”
房玄龄好像打开了新世界,快速跑回正堂,惊喜地挨个药品小心翼翼挨个看起说明书。
越看越心惊,好像什么都能治。
“还有吗?”
老人吓得赶紧上前劝道:“好些药要遵照地狱国诊所医师嘱咐,特殊针剂要皮试。”
“皮试?”
好多新词不解,老人仔细解释,房玄龄听得心里越来越震惊。
“阿耶,阿可木齐达来了!”
李桢急急忙忙跑进正堂,大声紧张喊道。
“房兄,地狱国贵客来了,就是他负责和我交易两国物资,背后有所谓政府支持。”
见李孝恭面色变得正经,房玄龄一下放下药品,整理表情跟着并排走向客厅。
两人一到客厅,几名穿着奇异服饰的人站了起来,为首中年人笑脸上前打招呼。
“见过王爷,哦!这位是?”
李孝恭笑脸介绍:“大唐左相房玄龄,这次特意前来巡视码头贵国大礼。于百忙之中特意抽空与兄弟一会,特意感谢兄弟对大唐友好心意。”
热情邀请就坐:“请,请坐!”
“哈哈,我们能友好合作,离不开王爷大力支持!”
阿可木齐达笑呵呵拱手拜谢。
以前是和侯君集打交道,现在换成了李孝恭,不管是谁,都是军方的。
“来者是客,都是应该的!”
事关朝廷重大利益,李孝恭谨小慎微,可不敢因为对方低下的商人身份有所轻慢。
三人一就坐,丫鬟嬷嬷们便开始上菜上酒。
“贵国使者快到洛阳了,一路顺风的话,四天后就到长安了。阿可兄若要去长安看看,不妨我们明天一起走。”
房玄龄试探性提了一句,如果阿可木齐达知道行程,那就会知道时间会是第三天,进而确认其身后身份及其重要性。
若不知,则可大胆争取拉拢,进而套问一些有用消息。
两国建交在民间都传遍了,但具体行程和人员却是保密。
阿可木齐达举杯敬道:“房兄好意弟心领了,额~这里事物繁忙,弟不敢离不开啊,还望房兄见谅。”
“四条腿跑不过四个轱辘,反正也赶不上,我就不受这个罪了。若房兄有需要,我这有辆小汽车。”
房玄龄瞥了一眼李孝恭,李孝恭一杯酒下肚,放下酒杯,解释道。
“房相好福气,本王眼馋汽车好久了,磨了好一阵子,阿可兄才送了一辆。”
说到这,李孝恭瞬间眉飞色舞。
“比马快?”
房玄龄听得心里馋的,恨不得立马看到。
“千里马能不能日行千里,本王不知道,但汽车能轻轻松松日行千里。”
“能看看吗?”
见房玄龄急切样子,李孝恭满脸得意,拉着房玄龄起身离开客厅。
“走,我的车就在院子里!”
王府前门台阶高,门楼也大不好改。
后院台阶门槛低,自从有了汽车后,李孝恭就直接吩咐下人将门槛铲了,台阶平了,就连大门也拆了,重新扩了一遍。
李孝恭率先来到后院树下,一把掀开似马车上的大粗布,露出六十年代那种黑色老爷汽车。
“能自己跑?”
房玄龄满眼不可置信,李孝恭哐当一声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座。
“请!”
阿可木齐达打开后排座椅门,邀请房玄龄。
待房玄龄进入,阿可木齐达轻轻关上门,从另一侧进入。
“嘟……”
汽车启动,李孝恭驾驶着汽车慢慢开出后院门,进入水泥大路。
汽车前灯很亮,水泥路上行人纷纷驻足观望。
“呜!”
速度加快,房玄龄一下没反应过来,吓得右手赶忙抓住前面座椅后辈套子。
“比马快多了,坐着比马车舒服。”
房玄龄就像好奇,四处观看,不时看向窗外略过的田野房屋景象向后飞逝。
回过头问阿可木齐达:“这车在贵国多吗?”
阿可木齐达郑重说道:“很稀少,就连我们各级政府部门才堪堪配齐,别说对国外销售了。”
“房相有何感想?”
李孝恭志得意满,故意按了一下喇叭,发出滴滴声响。
“太招眼了!”
房玄龄憋着嘴,沉声道。
“哈哈哈哈……”
李孝恭失声大笑,此时才真正体会到在地方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