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几十只海鸥，在里面一起边盘旋边喊：‘整点儿薯条！整点儿薯条！’。</P>

一下子全都想起来了！</P>

也就在这时，柏鸥已经揉完柏鸢的脑袋。</P>

一抬头，看向后边站着的秦令征。</P>

秦令征一怔。</P>

不为别的，只因为那张脸和柏鸢有点像，但又不是那么像。</P>

柏鸢平时多数时间里神情冷淡，面无表情，脸庞还是小孩的稚嫩，没怎么张开，平时一本正经，有种立于山巅雪松之上的清冷和疏离。</P>

而十五岁的少年眉眼间带着自小在军营里历练出的少年英气，笑起来意气风发，眸光明亮，灿若繁星。</P>

这种从根本上的不同气质，和年龄带来的差距，就像两栋格局相同，但装修风格和进度却都截然不同的房屋。</P>

乍一看很像，但仔细看，又不太像。</P>

秦令征刚在脑子里设想，如果柏鸢也像这样灿烂洋溢的模样，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幅画面。</P>

以前在幼儿园里，柏鸢也有那么一次，眉眼微弯，笑意浅淡，还有一次，是在柏家……</P>

他正想着呢，突然看见柏鸥脸上笑意不减，大踏步朝自己走来。</P>

秦令征脑子里那些念头一下子都散了。</P>

“柏、柏鸥哥……”</P>

他下意识后退半步，咽了咽口水，内心忐忑，准备见势不对就跑。</P>

关键是怕柏鸥也把他拎起来转上两圈。</P>

柏鸥虽然没把秦令征举起来，但直接用胳膊揽住他的脖子，只微微用力，就把人压得弯下腰去。</P>

另一只手直接按在他脑袋上，跟揉搓狗头似的使劲揉了两下。</P>

“哈哈！臭小子！还认得我呐！”柏鸥深感欣慰，“上次见你，你还挂着硅胶围兜吃饭呢，没想到现在都长这么大了！”</P>

秦令征；……</P>

还不如给他拎起来呢！</P>

秦令征这声‘柏鸥哥’，也让周围的小学生都想起来了。</P>

现在，小学里高年级的学生，基本都是同一时期上过幼儿园的。</P>

也都因为秦令征杀鸡儆猴的破事，被家里大哥耳提面命教训过。</P>

其中除了柏鸢，最常听见的名字就是‘柏鸥’。</P>

柏鸥是谁？</P>

柏鸢姐她大堂兄！</P>

小战神！</P>

京里小南孚！</P>

一节更比六节强！</P>

打得家里大哥落花流水，落荒而逃！</P>

这个年纪的小孩，如果家里有长兄长姐，正是被尽情压榨的时候。</P>

帮哥跑腿取个快递，帮姐拿个遥控器。</P>

帮哥把碗刷了，帮姐把地拖了。</P>

还有那缺德的哥哥姐姐，吃橘子掉床单上了，把小孩叫过来塞他嘴里。</P>

小孩还以为专门给自己剥得呢，那叫一个感动，至今都被蒙在鼓里。</P>

虽然大院里不至于像上面说的那么过分，但都大同小异。</P>

听说他们院里，还有个自己不写作业，使唤他弟弟帮着写的缺德哥哥呢。</P>

等小孩稍微大点，认识到自己被剥削压榨，知道反抗了，于是嚷嚷着要起义！</P>

然后又因为武力值的悬殊，很快就被暴力镇压。</P>

从傻乎乎的干这干那，变成了苦哈哈的干这干那。</P>

不但什么都没改变不说。</P>

还多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