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不甘心。</P>

不甘心自己在柏鸢这里的分量被其他人比下去。</P>

毕竟他们默契无间，是天作之合，举世无双绝无仅有的搭档。</P>

况且他们还……</P>

想到这，他故作冷静自持，不动声色更进一步试探，“你们关系很好。”</P>

“嗯。”柏鸢回应，“我们是小学同学……”</P>

她停顿了一下，记起之前秦令征跟旁人的自述，直接复制粘贴拿过来用。</P>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P>

再往后秦令征编得有点夸张，涉及虚假宣传，不能再说了。</P>

在心里重复咀嚼着这八个字的分量，温以彻定定看着柏鸢，失笑道，“我们也一起长大，也是青梅竹马。”</P>

甚至他认识柏鸢的时间比秦令征更早，更久。</P>

柏鸢不喜欢抠无意义的字眼，略显敷衍的嗯道，“我们是搭档，不是吗？”</P>

说着，她把小提琴重新架好，活动了一下手腕，搭弓。</P>

柏鸢收敛掉刚刚展露而出的所有情绪，又恢复了以往淡然认真的神色。</P>

“继续吧，搭档。”</P>

琴房外。</P>

秦令征出了琴房，直奔F区三号楼的方向前进。</P>

最开始他走得很急，像是被即将点燃爆珠的引线催促着。</P>

脑子里只记着柏鸢刚才对他的笑，少有的温和语气，以及她要喝橙子汽水。</P>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当他冲出教学楼，走在学校的小路上时，心中那份悸动和热情便被一点一点浇灭了。</P>

她想喝汽水。</P>

秦令征慢慢停下，站在原地，让头脑静静下来。</P>

柏鸢根本不喝汽水。</P>

她只喝温水和鲜榨果汁。</P>

如果面前有一堵墙，秦令征一定会重重把脑袋磕上去。</P>

地上如果有裂缝，他只想把自己团吧团吧塞进去。</P>

还想把几分钟前的自己拎出来揍一顿。</P>

想想都觉得可笑。</P>

人家是什么关系啊，六七年的搭档，器乐界的天才，不比自己更清楚更专业，哪轮得到他在一旁指手画脚。</P>

他怎么就是学不会、不长记性、说话不过大脑、冲动、自以为是。</P>

怎么专挑柏鸢不喜欢的事情去做，惹她生气，让她厌烦。</P>

有那么几分钟的时间里，他倒真想让柏鸢当时就发作出来，骂他几句，揍他一顿。</P>

从小到大，他做过的那些缺德事不计其数，有时候自己想想，都觉得真欠揍啊。</P>

能安稳活这么大，真不容易。</P>

柏鸢一直在把他往正确的路上领，过去这几年时间里，他每顿揍也都不是白挨的，样样事出有因。</P>

与其说他喜欢故意惹柏鸢生气，看她为自己打破一贯的淡然。</P>

倒不如说他更喜欢的是柏鸢每次约束他，管教他的行为。</P>

让他觉得柏鸢是在意并关心自己的。</P>

秦令征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么多年，终于在危险边缘试探的时候，脚下一滑，摔了个大屁蹲，把自己摔过界了。</P>

柏鸢可能……不想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