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咿咿呀呀,茶楼大堂人群安静,偶尔几声高呼喝彩,各自瞧得津津有味。
倒是尉迟瑾一言不发,只盯着前头的那个身影。
他也不知今日中了什么邪,要跑来这里听戏。明明昨天离开高府时都打算不再见她,可此时
他闭了闭眼,觉得今日此举实在傻气得很。起身正要走人,见此时门口又进来一群人,面色不善地朝他们这边过来。
“嘿,”其中一个靛蓝衣袍的公子说道:“这不是高家小姐吗,拒了宋二爷的求亲,却嫁给了这么个小白脸。啧啧,这眼光颇是独到。”
他意有所指,跟在他身旁的几人纷纷嘲笑起来。
几人眼光黏腻地在高燕凝和苏锦烟身上打转,调侃道:“我看这高家新姑爷倒不像个男人。”
有人接话头:“那像什么?”
“你看这身段,这白嫩的皮肤,跟个娘们儿似的。若是去了萧何楚馆儿,想必滋味”
他话未说完,就被一脚踢飞到了红木漆柱上,尉迟瑾像看个死人似的看他,眼里尽是戾气。
耿青站在后头都替那人倒霉,说谁不好,要说他家世子夫人?他家世子爷憋气都憋了几天了,正好逮着这么个不知死活的发泄发泄。
尉迟瑾从小舞刀弄剑,平日里单打独斗个把刺客都不再话下,腿力更是惊人。宜县的这些纨绔子弟们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又哪能受得住他这一脚?
只见那人撞到漆柱上又弹落在地,捂着肚子疼得喊不出声,顿时半死不活地卷缩成一团。
这动静立马惊动了整个茶楼,众人纷纷停下来,大气不敢吭一声。
惊吓了片刻,领头的一名男子总算回过神来,他身着青玉锦袍,一副潇洒倜傥公子哥模样。
这人正是宜的县富商宋家二爷宋德章。
他上前拦住尉迟瑾,质问:“你是何人?竟敢伤卓公子,你可知,他乃是陈知府的小舅子?”
尉迟瑾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搭理。
宋德章平日里在宜县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出门在外谁人不给薄面喊他一声宋二爷?今日见了尉迟瑾这般横的,面子上也下不来。
他立即冷了脸:“敢在我宜县闹事,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啊。”
话音一落,后头立即冲上来一群家丁护卫,个个魁梧凶悍。
尉迟瑾却好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似的,转头看了眼苏锦烟,见她也看着自己。他收回视线,旁若无人地走到那倒在地上疼得浑身冷汗的人。
用脚踩在他脸上,漫不经心地问:“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可这个卓公子已经疼得全身痉挛,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嘴里呜呜呜地像是求饶。
宋德章被人忽视,面上笑容也逐渐僵住,明显气得不行。可他不是什么莽夫之人,见尉迟瑾这副不可一世比他还横的模样,心里飞快地琢磨了下来人的身份。
不是宜县本地人,且还带着带刀侍卫,想必非富即贵。
他阴恻恻地瞧了眼坐着的高燕凝和她身边的人,这会儿也明白过来,这高家新姑爷恐怕与这人关系匪浅。
衡量了利弊,他转身缓缓走到尉迟瑾面前,问道:“不知兄台乃何人,还请给我一个薄面,饶了卓公子。”
尉迟瑾脚下用力一碾,引得地上的卓公子抽疼喊叫。
他懒懒掀地眼皮,看了眼宋德章:“你是何人,我凭什么要给你薄面?”
“你——”
宋德章面色青了白白了青,眼里的戾气也渐渐浮起,却良久也不敢动作。
两拨人这般对峙了许久,苏锦烟无奈起身,走到尉迟瑾身边劝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还请你高抬贵手。”
她倒不是可怜地上那人,而是觉得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宋德章盘根宜县多年,有自己的势力。若是尉迟瑾今日在此将事情闹大,往后遭殃的还是其他人。
毕竟,宋德章虽对付不了尉迟瑾,但拿捏高府却不在话下。
她从未见过尉迟瑾发怒打人的模样,确实挺吓人。原本以为要好生劝说一番才能让他收手,倒不想只这么一句,他就松开了脚。
尉迟瑾仍旧面无表情,昂着下巴看也不看她。
他犹豫了下,又或许是在等待什么,但很快又突然冷哼一声就走了。
“”
见他负气离开的背影,苏锦烟淡淡垂下眼睑,敛了眸中情绪。
出门后的尉迟瑾,像只愠怒的狮子,眼角戾气未散,还多了几分莫名其妙的委屈。
他走了没多久又停下来。
耿青跟在身后问:“世子爷,怎么了?”
“今日那人,去查一查身份。”
“另外,”他顿了下,说道:“派几个人去保护她。”
作者有话要说:尉迟狗子:我容易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