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风高,芙蓉帐内暖意袭人。
苏锦烟跪坐在床沿,就这么紧紧箍着尉迟瑾的脖颈,与他接吻。
多日来的担忧和思念在这一次疯狂发泄,纯粹而又热烈。
而尉迟瑾怕压着她肚子,半弓着身抱她,两人就这么以这种怪异的姿势接吻许久。
直到最后苏锦烟渐渐没了力气,才停下来。
“你为何才回来?”苏锦烟声音有点闷闷的鼻音,许是之前哭过还未平复。
“我其实一直在你身边。”尉迟瑾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怕她冷,又拉过被褥盖住。
“?”苏锦烟不解:“何意?”
尉迟瑾笑,捏了捏她的鼻子:“我那日带着侍卫们去追查个重要的人,拿到了证据。证据十分重要,以至于招来了三皇子的死士追杀。”
“为了能安全逃离,”尉迟瑾道:“我将证据放在身上,然后故意设计落水失踪的事。”
“本来我还觉得对方可能不会轻易相信,甚至还在琢磨再用什么法子。但没想到”尉迟瑾赞赏地看着苏锦烟:“你反应这般快,立即就能从十七的口中猜想我是在设局,还将事情掩护得极其逼真。”
“也正是因此,我才得以顺利地回到府城。”
苏锦烟问:“那你何时到府城的?”
尉迟瑾:“于五日前。”
“你既已早就到府城了,为何不来见我?”害她这几日白白担心,苏锦烟气得又使劲捶了他一下。
她这点力气捶得尉迟瑾不痛不痒,反而担心她手疼,赶紧捉住那只手揉几下。他说道:“我还不能现身,府城也有他们的眼线。”
随即,尉迟瑾继续道:“如今,府衙外边有人监视这里的动静,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不能现身。”
尉迟瑾一旦现身,那些死士将蜂拥涌入府城,届时恐怕会护不住她。
听得如此,苏锦烟面色也渐渐严峻起来:“既然这样,那你为何还来了?”
“我这不是怕你担忧吗?”尉迟瑾笑:“我这几日见你沉着镇定,还以为你清楚我的计划。结果今日傍晚就听说你吃不下饭,还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发呆。”
他原本也只是想现身来看她,好宽慰她的心。却不想,居然见到苏锦烟哭成个泪人。
尉迟瑾真是又惊讶又高兴,更多的是心疼得不行。早知她这般提心吊胆,他就应该想法子给她递个信。
“你听谁说的?”苏锦烟将脸贴在他胸膛。
“听厨下婆子们你说的。”
“所以你这几日”苏锦烟瞪大眼睛:“一直都在府衙后院?”
“偶尔也会来看看你。”尉迟瑾道。
“你这个混蛋!”
苏锦烟又气又怒,她担心了这么多天,这辈子都没这么煎熬过。各种胡思乱想他吃不饱穿不暖或是出了什么意外,结果他居然就这么藏在身边。
怀孕妇人脾气有些暴躁,苏锦烟气头上来,忍不住又要捶他。结果捶着捶着,尉迟瑾不要脸地又亲上来。
苏锦烟呜呜呜挣扎了两下,最后也搂着他继续吻。
但很快,尉迟瑾就被迫停了下来。
不停不行,他抱着软软嫩嫩的苏锦烟,难受。
苏锦烟也明白是什么情况,她退开少许,问他:“是不是很难受?”
“嗯。”尉迟瑾岂止是难受,简直难受得快要炸了,他箍着苏锦烟的腰咬牙忍耐:“你别动,我缓一缓就好。”
苏锦烟不大信他这话,还记得上回他可是缓了许久也没缓下去,于是她建议道:“要不你去净室解决?”
尉迟瑾想了想,也好,于是将她放下来,自己起身去净室。
里头哗啦啦的声音不绝,苏锦烟这才想起来净室里的水已经冷了。
所以,他这是用冷水洗澡的?
苏锦烟赶紧趿拉鞋子下床,走到净室门口:“尉迟瑾,你冷不冷,我让人”
但话才说一半,门就开了,尉迟瑾一把将她拉了进去。
尉迟瑾身上热,不同寻常的燥热,哪怕刚才用冷水洗澡,也仍旧烫得惊人。
“锦烟,”尉迟瑾湿漉漉的胸膛从身后抱着她,不停亲她的脖颈:“你帮帮我可好?这次实在是太难消停。”
他手掌从腰间的寝袍探入,继续磨着苏锦烟:“它平时不这样的,都是你今天勾我。”
“你不要脸,”苏锦烟气息不稳:“我如何勾你了,分明是你自己”把持不住。
“好好好是我自己,”尉迟瑾做小伏低求她:“那你行行好,解救我一下如何?”
“你想都别想呃”那力道一收,苏锦烟却不肯服输:“你害我白白担心你这么多天,我心里还气着。”
“是哪里气?”尉迟瑾坏得很,手指画圈儿:“是这里气吗?那我给消消气。”
苏锦烟闭着眼靠着他,尉迟瑾是拨弄琴弦的高手,惹得她心间寸寸颤栗。
尉迟瑾尽管已是疼得不行,但仍是非常有耐心。过了会儿,他往下探了下,随后将泛着水光的手指递在苏锦烟眼前。
“消气了吗?”尉迟瑾恶劣低语:“竟这般多。”
苏锦烟难耐又羞臊,装死地别过脸,却听见他低低笑起来。下一刻,将她转了个身。
“扶好了。”
苏锦烟面前就是平时洗澡用的浴桶,木桶高大且厚实,她缓缓撑住边缘。心里却还想着之前的事:“尉迟瑾,你今晚出现在这里,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尉迟瑾掀起柔软的布料,向上堆叠:“这两日外头的人已经渐渐少了。”
“为何?”
“苏穆知在槐县弄虚作假,将他们都骗了过去。”尉迟瑾缓缓嵌入:“唔苏穆知此人聪慧多智,事情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倒是将那些人耍得团团转。”
苏锦烟这才清楚,原来六叔也跟她一样,早就猜到尉迟瑾的计划了,想必那日过来探望她也是和她演了出戏。
六叔这人真是老奸巨猾得很。
“锦烟”尉迟瑾轻声问:“可还舒服?”
苏锦烟没回答。
“这样呢嗯?”尉迟瑾碾磨了会儿:“这样可喜欢?”
“尉迟瑾,你快些,”苏锦烟被他弄得心肝颤,又问:“那接下来你还打算藏多久?”
“此事稍后再说,”尉迟瑾不满她这时候了都还想其他事,果然动作轻快了起来。
就在苏锦烟意识混沌不清时,忽地又听尉迟瑾问:“锦烟,你这些日子是不是很想我?”
“嗯。”苏锦烟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尉迟瑾心情激荡,俯下来抱着她,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她脖颈间。
“我也想你了,”尉迟瑾道:“很想很想,每次出门,都恨不得将你装进怀中带着走。”
两人心灵相撞,温温热热且酥酥麻麻,尉迟瑾仿佛喝了酒似的,迷醉沉沦。等终于将那股思念释放,他忍不住凑在苏锦烟的耳畔说道:“锦烟,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苏锦烟也内心激动,长久以来藏在内心深处的东西像洪水般决堤。
她颤抖着回应他:“我也是。”
尉迟瑾猛地定住,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小心翼翼地又问了遍:“你刚才说什么?”
苏锦烟不想掩饰,也不想隐瞒,她现在只想义无反顾的喜欢他。便转头盯着尉迟瑾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尉迟瑾,我也很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她坚定地补了句。
尉迟瑾目光灼灼地看了她一会儿,下一刻,对着她的唇狠狠地亲了上去。
过得许久,直到苏锦烟打了阵摆子,尉迟瑾才赶紧将人抱回卧室,拿软被裹住她。自己则也靠坐在床头,将人搂进怀中继续抱着。
“锦烟,”尉迟瑾下巴靠在她肩头,高兴地问:“你之前说什么?我还想再听一遍。”
之前在净室光线昏暗,苏锦烟一时激动便说了那样的话。可此时在卧室内,四处亮堂,她怎么好意思再说。
于是紧抿唇装傻。
尉迟没放过她,抱着人又是好一点搓揉,非得逼着她说出来。
最后苏锦烟没法子,气喘吁吁地说了好几遍,尉迟瑾才满意。
过了许久,尉迟瑾道:“锦烟,我打算天亮就离开顺州。”
“去哪?”苏锦烟抬眼。
“你听我说,”尉迟瑾道:“我身上的东西极其重要,需要尽快交给太子。此事不宜声张,我这次一个人回京。”
“我此前已经写信给我父亲,让她派人来接你回京,说不定过几日就能到。”尉迟瑾继续道:“届时,我在京城等你。”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嗯?”尉迟瑾鼻尖摩挲她脸颊。
“你一个人回京会不会有危险?”苏锦烟问。
“不会。”尉迟瑾道:“侍卫们跟着反而目标显眼,再者留下侍卫在这边护着你我也能安心。”
“嗯。”苏锦烟点头。
“嗯?”尉迟瑾不满:“就这样?你不再多说几句?”
“多说什么?”
“你若是实在没其他想说,那就”尉迟瑾得寸进尺地提议道:“刚才说喜欢我的那番话再多说几遍也行。”
“”
次日,尉迟瑾离开了顺州,至于他何时走的,苏锦烟并不清楚,只隐约记得昨晚两人腻歪了许久,她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天亮醒来,床榻边空空荡荡。
见霜凌进来,苏锦烟问了句:“世子呢?他何时走的?”
霜凌一脸迷茫,只当自家小姐睡觉睡糊涂了,做梦都想着世子爷。
“小姐,世子爷还没回来呢,”霜凌过来扶她:“小姐先起来吃洗漱,早饭奴婢让张婆子做了您最爱的炸香芋丸子。”
苏锦烟点头,坐在床沿,不远处丫鬟们低低说话。
“净室怎么都是水?”
“是啊,昨晚明明收拾干净了呢。”
“气味也有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