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有孩子了,她不能让孩子跟着置于险境,一想到自己睡觉时可能有人拿着刀,翻进自己儿子的房间,向慧就吓得整夜都睡不着。
发生那件事情的时候段向屿还很小,隐约记得妈妈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哪怕是去小区的沙堡里玩沙子都要跟着,弄得他在小伙伴面前很没有面子。
直到他读高中,段望野觉得他也是一个大小伙子了,该承担起男人的责任,这才把这件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如此说来就合理了,”
院长淡淡地叹一口气,说:
“有些事情会过去,但影响不会消失,这件事情是你妈妈的一个心理创伤。”
向慧的液体输完,待护士取下滞留针后,周穗帮她换衣服。
刚才那件病号服已经在撕扯时弄破了,她找了一身干净的帮向慧换上,整理旧衣服的时候突然从口袋里掉出一张被折得规规整整的报纸。
报纸的日期就是当天的,发行单位也是疗养院内部。
正面赫然写着一个大标题:【著名慈善家詹永明来我院进行市场调研】
周穗仔细看了内容,大意是说,詹永明在前些时间曾经到疗养院这里拜访过一个名医,也在这里了解到了一些老人的生活。条件并不理想。
他作为一个知名的慈善家,愿意从自己的慈善款中拨出一部分来用于这些老人的善后工作,成立一个慈善小组专门为这几位老人完成临终遗愿。
在周穗看来,这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活动,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但这张报纸为什么会折起来放在口袋里,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院长在观察完向慧的状态后,叮嘱许慧怡给她换几个药,看着向慧离苏醒的时间越来越近,周穗和段向屿也抓紧时间离开。
回程路上,周穗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她不敢确定,于是先跟段向屿商议:
“你觉得,如果我们带向阿姨回老宅子里住,会不会对她的康复好一些?”
段向屿愣了一下,眉心微皱,有些担忧。
那一场刺杀活动就是在那座老宅子里进行的,如果这个真是向慧的心理阴影的话,贸然搬到那个房子里住,或许会刺激到她。
“我不是说现在,我是说我们以这个为目的,一步一步来,直到她可以适应以前的生活。
或许到那个时候,她也愿意接受现在的你,一个已经长大了,能够自我保护,甚至保护他的你。”
周穗知道段向屿在担心什么,她的想法是,向慧从来就不是一个胆小懦弱的人。
她即便面对那些杀手也不会畏惧的,他真正畏惧的是有人会伤害段向屿,就像刚才的情形一样,如果遇到危险,他一定会把自己的孩子护在身后。
这样一个对家庭有责任感的人,怎么会恐惧自己的家呢?她会誓死保卫自己的家。
又或许只有在那样的环境里,会激发她的保护欲,进而找回原来的生活。
“你也觉得,我妈刚才的举动是在求救?”段向屿问。
周穗愣了下,原来段向屿的想法竟然跟她是一样的。
“那我们一起努力,接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