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棚户区后，一人影杵家门口鬼鬼祟祟，倪商不禁皱眉，站在那人后方，冷不丁开口。</P>
“偷东西啊？”</P>
周濯清被逮个现行，尴尬回头，冲其打招呼，“李小姐，好巧。”</P>
目光落至女人手腕，鲜艳的红绳令他一愣，“你去兰若寺了？”</P>
被他识穿，倪商一手抚过红绳，颇为感慨，“看来这红绳果真是批发。”</P>
她冲男人摆手，“抱歉啊，时候不早了，不算卦了。”</P>
周濯清见她要开门，急忙追问，“李小姐玩游戏吗？”</P>
“周莲，你想问什么就直问吧，不必拐弯抹角。”</P>
男人听闻，原本分散的眼神顿时聚集起来，他紧盯女人，想迫切寻求一个答案。</P>
“李小姐玩《山海封神录》吗？”</P>
“抱歉，不感兴趣。”</P>
“眼下这个情势，即便李小姐不感兴趣，恐怕也由不得你做选择了吧。”</P>
“那是我的事。”</P>
她扫过男人一眼，“说完了吗？”</P>
“没有。”</P>
周濯清手指握紧，深呼气后，继而道：“那个时候...你身上为何有桃花香？”</P>
倪商顿住，随口道：“或许是出摊时沾染的。”</P>
“这个季节可不兴桃花。”</P>
“那就是香水。”她不想纠缠，推门要入。</P>
“你是倪商，对吧。”</P>
哐当一声，有东西落地，两人同时回头，少年正低头捡苹果。</P>
周濯清眼疾手快，趁他挡脸时，薅起少年领子，逼迫他抬头。</P>
“李蔚？！”</P>
李蔚讪讪地笑道：“周莲哥，你好眼力啊......”</P>
倪商扶额，暗道收了个笨徒弟，大局已定，多说无益，她扬了扬下巴，示意俩人进来。</P>
“好吧，我承认，我是倪商。”女人一落座，简述其身。</P>
“那李满杏是......？”</P>
“他妈妈。”倪商无视李蔚的惊愕，逗弄起绿植来。</P>
周濯清盯着女人，一时沉默。</P>
“怎么，看到我和游戏中长得不一样，失望了？”</P>
男人摇头，“其实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有种奇怪的感觉。”</P>
“哦？”</P>
“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你。”</P>
李蔚深表赞同，“这话没错，就像我也觉得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周莲哥一样！”</P>
周濯清唯恐少年想起，干笑几声，岔了过去。</P>
“你之前提过系统变更玩家姓名的事......”</P>
男人眸光微变，“和你的脸有关系吗？”</P>
挑拨绿植的手停住，倪商转头，瞥了他一眼，“难为你还记得。”</P>
“有件事......”</P>
女人纠结过后，忽然抬头，“你有手机吗？”</P>
周濯清一愣，但没追问缘由，掏出手机递给她。</P>
倪商接过后，顺利找到搜索引擎，噼里啪啦一顿打字，出来一张人像，随即将手机递给男人。</P>
“看看。”</P>
周濯清视线下至，瞧清屏幕中的人，惊讶无比。</P>
李蔚见他面色大改，不由好奇，脑袋贴近一瞧，天真道：“诶？师傅，这不是你吗？你什么时候拍的照啊？”</P>
他反应活生生慢了好几拍，直到屏幕光暗下，才猛然意识到，“你不是失忆了吗？！”</P>
“这该不会是......”</P>
倪商对天长叹，“下边有名字。”</P>
少年闻言，目光急转，喻禾溪三个字堂而皇之出现，震得他彻底说不出话来。</P>
“进游戏时，我的名字的确发生过变化。”</P>
“喻禾溪？”周濯清试探询问。</P>
“没错。”</P>
“可怪就怪，不过眨眼，名字就变了。”</P>
“之前我以为是游戏出了bug，现在看来，我就是喻禾溪。”</P>
周濯清福至心灵，“所以昨天你和喻心舟在一起......”</P>
“与这无关。”倪商偏头，“他们不知道我的身份。”</P>
“但从名义上来说，喻心舟是你表哥。”</P>
李蔚好不容易从震撼中缓过了劲，冷不丁听到这话，身体一软，靠着墙根坐下。</P>
“那我的养父就是喻闻初。”倪商敛眸，似是无感，“可他们对我来说，就像陌生人一样。”</P>
周濯清瞥了一眼地上的李蔚，见他魂不守舍，于是道：“李蔚，你要不出去吹吹风，静一静？”</P>
李蔚茫然站起，朝男人点点头，像机器人似的离开。</P>
“这小子，以前对我态度冷淡，没想到心理承受力这么弱。”倪商感叹道。</P>
“倪商，你应该知道喻闻初和高科院的关系吧。”</P>
“略有所闻。”</P>
周濯清走到她面前，向其伸手，“要不要合作？”</P>
“什么意思？”</P>
“我怀疑科学被证伪这件事，是有人蓄意为之。”</P>
“而你的养父，我的老师，以及所有研究时光机项目的同门，都是这场阴谋的牺牲品。”</P>
倪商抿起嘴唇，一时不发话，屋子里静悄悄，可对方说过的话却萦绕心头，久久不散。</P>
“周濯清，你不怕我举报你吗？”女人抬头，“你的悬赏金可够我搬出棚户区了。”</P>
“你不会。”</P>
“这么笃定？”</P>
“你要真举报我，何必等到现在。”周濯清半蹲着，眼中诚恳。</P>
倪商触及眼神，咽过喉咙，猛然出手，将他推开。</P>
周濯清显然没料到，一个后仰，脑袋磕上了桌角。</P>
“那个，抱歉。”倪商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P>
“谁让你突然离那么近......”</P>
周濯清揉着头，嘴上说着没关系，一只手闯入视线，他抬头，女人未开灯，眼睛藏于黑暗，只露出嘴与下颌，瞧着与游戏里的脸完全相同。</P>
他抓起倪商的手，鬼使神差地往身前一勾，女人猝不及防，扑入怀中。</P>
“这下，我们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