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明白这些人疯狂崇拜的点，毕竟能将帅和美同时做到的人，少之又少。</P>
视线移至五官，浓厚妆造下也掩饰不了倾城之态，周濯清刚要招呼薛让离开，广场上的人却忽然抬眼，正对男人。</P>
周濯清心中一凛，薛让却捂着心房，开始嚷嚷，“小清清！阿曼达刚刚是不是看我了？！”</P>
“咱们与她可隔了一条街。”</P>
周濯清再看，阿曼达已经笑着与粉丝聊天了。</P>
方才的对视大概是无意一瞥，他没放在心上，见薛让沉浸在幻想中，果断拿现实激他。</P>
“师哥，咱俩的卡还没解冻。”</P>
正萌生粉红泡泡的薛让嘴角一僵，缓慢回头，“你就不能让我带着美好心情继续生活吗？！”</P>
“快走吧。”周濯清堵着耳朵，不想听他叫唤，“还得找今晚住处呢。”</P>
想到昨晚惨状，薛让搓了搓胳膊，“我可不想再睡桥洞了，晚上风吹，连个遮挡物都没有，冻死我了！”</P>
即使隔着马路，薛让也对广场上的“靓丽风景”难以割舍，走一步回头三次，一心二用的下场就是撞上了路人。</P>
“抱歉！你没事吧？”他上前搀扶，被撞女孩却匆忙站起，狠狠瞪向薛让，随后跑往人群。</P>
薛让正疑惑，周濯清抬手揪起他耳朵，痛得男人倒吸冷气。</P>
“好色误事啊，师哥。”</P>
广场一边，麻雀在草坪上蹦跶，长椅上，一男人翘着腿，拿起报纸，享受天然日光浴。</P>
脚步声逼近，裙角先一步映入，女孩小脸通红，气喘吁吁，伸手将报纸掀开，瞧见背后浓颜，不禁雀跃。</P>
“张先生！真的是你啊！”</P>
鬼章瞥过褶皱的报纸，转头朝她打了招呼，“好久不见，我的女孩。”</P>
心跳渐快，女孩感觉自己呼吸有些困难，她见鬼章要走，急忙开口，“张先生！上次我投给您的钱......”</P>
鬼章脚步一顿，女孩连忙低头，不甚惭愧，“那笔钱有对贵公司做出贡献吗！”</P>
一只手贴近额头，女孩心中窃喜，对上男人目光，含情脉脉。</P>
“当然。”</P>
女孩揉捏双手，拉住鬼章衣摆，左右摇晃，“张先生，我...可以和您共进午餐吗！”</P>
话到嘴边，余光留意到警车靠近，鬼章笑着拒绝，“抱歉，我的女孩，恐怕我......”</P>
其中一名警察盯他许久，正缓缓摸出警棍靠近，鬼章收起先前温柔，立即转身要走。</P>
“张先生！”</P>
女孩伸手，不巧触及后腰，伤口痛迫使鬼章弯腰，只见他汗水直流，表情极其痛苦。</P>
“让一下让一下！”有人推着轮椅，快速赶到男人身边。</P>
女孩眼睁睁看着男人被突如其来的轮椅推走，正杵在原地，不知所措，肩膀被人拍了拍，她回头，见是警察。</P>
“小妹妹，刚刚跟你说话的男人，认识吗？”</P>
“张先生？”谈及对方，女孩眼中再度迸发激情。</P>
“此人涉嫌多方诈骗，现已列入警方重点调查人员，还请跟我们回去一趟，做个笔录。”</P>
“不可能！张先生怎么会诈骗！”女孩奋力反驳。</P>
只是她前一秒还振振有词，后一秒又陷入诡异的娇羞。</P>
“他确实是诈骗犯。”她一手抚上胸膛，“他骗走了我的心。”</P>
警察相顾无言，从彼此脸上领悟到世上最多是神经。</P>
无人问津的小路，垃圾没人管，四处丢弃，轮椅瘫地上，轮子转不停，鬼章伸着懒腰，冲身后人道了一句多谢。</P>
哐当，一瓶子迎面甩来，鬼章身躯一震，迈了一大步，才避开突如其来的远程攻击。</P>
“付苏！你打我做什么！”</P>
“我不打你你就不懂低调俩字咋写！”付苏叉着腰，气急败坏，“广场上那么多警察，你身上还带着伤，跑那儿去干什么？嫌自己活得不够久？嗯？”</P>
“稍安勿躁。”鬼章说，“我在立人设。”</P>
“什么人设？”</P>
“一名接受过英国教育的优雅绅士。”</P>
“......”</P>
付苏无言，捏着山根，表示不想和智障说话。</P>
鬼章吹着小曲，深感无谓，微风吹来，恶臭阵阵，他不免皱眉，“咱不能换个地方吗？非要搁垃圾堆站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cos垃圾呢。”</P>
“骂自己就不要带上我了。”付苏冷哼一声，路过轮椅时还不忘踢一脚。</P>
“别浪费资源啊。”鬼章笑着将轮椅扶正，“说不定下次我还能立一个身残志坚的文艺青年形象呢。”</P>
“志坚就算了。”付苏扫过他一眼，“身残你也确实搭上边了。”</P>
两人前后走出小路，面前栽着排巨树，不少人聚在底下乘凉，时不时冒出三两句笑话，也不知是谁牵头，话题开始往喻科身上扯。</P>
“你们说喻科会发布什么爆炸性新闻？”</P>
“我觉得十有八九和《山海风神录》有关。”</P>
有人低着嗓，生怕引人瞩目，“听说这回死了很多玩家。”</P>
“你听谁说的？”</P>
“邻居家的小孩没了，昨晚偷偷办的丧！”</P>
“为什么要偷偷办？”</P>
“白天殡仪馆居委会人都挤满了，办葬申请根本批不过来。”那人瞄过左右，继而道：“最惨的是连尸体都没见着！”</P>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怎么能判定人死了？”听者头皮发麻，热意也消退不少。</P>
“好办啊，你去《山海封神录》的界外论坛看看，不少网民在里面发帖找人，别人不清楚，同在游戏里的玩家还能不清楚吗？”</P>
那人依言照做，打开手机，顺利找到游戏论坛，一点开，满屏的黑白震得他半晌说不出话来。</P>
各种悼念帖，寻人帖，抨击帖足足霸占论坛百余页。</P>
置顶那条是一小时前刚发布的玩家死亡名单，由喻科官方账号发出，底下谩骂声一片，无一不指责喻科草菅人命，希望国家出面，下架《山海封神录》。</P>
“喻科不会倒闭吧？”付苏忽而道。</P>
“我看未必。”鬼章笑着要走，视线越过对面乘凉树，落在正摇龟壳的女人身上，不由一愣。</P>
“看什么呢？”</P>
“你又要立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设？”</P>
“我可警告你，你现在的身体状况......”</P>
她话说到一半，鬼章已经先行，只是刚迈步，有车逼近，从路中间飞驰而过。</P>
等车离开，树下已没影，鬼章转身，朝着车子离开方向，默默竖起中指。</P>
与此同时，一路畅行的车轮忽然爆胎，司机垂着头，不敢看反视镜中那人的眼色。</P>
喻心舟脸色沉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P>
“叫人换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