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做鸟窝时没注意，让树枝扎了手，眼下血液擦过指环，留下一道浅痕。</P>
烛九阴正要入水，听见岸上传来饕餮的声音。</P>
“倪商？！”</P>
它猛然回头，目睹女人向后倒去，于是将鸟窝连同毕方鸟蛋扔进水里，转身飞往岸边。</P>
“咆哮怪，你对她做什么了？”</P>
“我什么也没做！”饕餮被冤枉，气不平，“烛九阴！你别凡事都赖我！”</P>
烛九阴不与它纠缠，上岸后察看起女人情况，刚碰到她皮肤，冰凉得很，不由面色一沉。</P>
“她死了。”</P>
饕餮震撼无比，“怎么可能？！她刚刚不还活蹦乱跳的吗？！”</P>
“我骗你做什么。”烛九阴唤出一把弯刀，上边的黑燧石圆润坚硬。</P>
饕餮警惕的看着它，“你想做什么？”</P>
“取走她的血。”烛九阴说。</P>
“你不怕吗？”饕餮缩了缩脖子，“倪商的血邪得很！”</P>
“我可不像你。”烛九阴不与它纠缠，握起弯刀要往女人胸口上插。</P>
“等一下！”饕餮望着女人惊呼，“她...她的脸变了！”</P>
鼻梁上米粒大的痣骤然消失，眼睛渐变圆润，不再像之前那般风情万种。</P>
还未缓过神，就像看走眼似的，黑痣再度冒出，而眼睛也变回原型，鼻尖精致小巧，唇珠饱满，嘴角微翘，像一钩眉月。</P>
饕餮跟见了鬼似的，声线颤抖，“喂，烛九阴，人死了还会变脸吗？”</P>
“不会。”</P>
“那她......”饕餮似想到什么，虎躯一震，“她是人吗？”</P>
兕缓缓走向女人，用头推了推她胳膊，而棕马伸出舌头，舔了舔倪商侧脸。</P>
忽然间，倪商骤然睁眼，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感受到心脏跳动，她才如释重负。</P>
烛九阴手一勾，动作极快，将黑燧石弯刀收回。</P>
“倪商！烛九阴刚刚要杀你！”饕餮一告一个准。</P>
“我能听见你们的声音。”倪商说。</P>
烛九阴也没有被捉包的尴尬，扫过女人一眼，随即发问，“刚刚是怎么回事？”</P>
“我好像死了。”倪商半坐起身，两手在周围翻找。</P>
“奇怪，那枚指环呢？”</P>
“不在你手上吗？”烛九阴提醒。</P>
“另外一枚。”倪商一顿，你们没看到？”</P>
“我觉得与其找那枚不存在的指环，你不如先去水边看看。”烛九阴错开视线，表情有些不自然。</P>
倪商疑惑，转头看向饕餮，“烛九阴怎么了？”</P>
饕餮同样支支吾吾，“你还是去水边照照吧。”</P>
女人起身，向着几米处的弱水走去，水影清澈，倒映出相貌，不禁令她一怔。</P>
眼睛脸型都没变，只是鼻子嘴巴不一样了，那颗黑痣明目张胆的提醒，这不是她。</P>
早先找回的些许安全感再度被击散，倪商瘫坐岸边，眼中尽布迷茫。</P>
“倪商，我希望你能给出解释。”烛九阴发话。</P>
女人未及时应答，目光向下，落至指环，希望再次凝聚，她摩挲一二，弹出面板，观其内容，更加震惊。</P>
【姓名】：无名氏</P>
【属性】：气</P>
【等级】：未知</P>
【法力值】：0</P>
【生命值】：0</P>
【精神值】：0</P>
... ...</P>
“倪商，听说暗会成员的面板属性为第六种元素——气，且各项值呈现负增长，最高为0。”</P>
“要是被人发现，不仅会被肃清，还会受到联合围剿。”</P>
周濯清的声音灌入耳中，倪商心底一阵恶寒。</P>
她不过就是多带了个指环进游戏，怎么就变成暗会成员了？！</P>
倪商叫苦连天，不甘心地转动指环，不料面板忽而一变，回归之前。</P>
【姓名】：倪商</P>
【属性】：金木水火土</P>
【等级】：钻0</P>
【法力值】：180</P>
【生命值】：150</P>
【精神值】：200</P>
她心中一定，低头看水，发现脸又变了，庆幸的是这次变成了现实中的样子。</P>
“法力生命精神值都提升了，难道......”倪商又试着转动指环，面板变，脸变，于是得出结论。</P>
“我这是开创了小号啊。”</P>
烛九阴见她光顾着摩挲指环，眉头一皱，飞到她跟前，将人从地上拎起。</P>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P>
“我不能容忍雇主身份不明。”</P>
倪商拍拍它手，挑眉道：“你放心，这是我一个分身。”</P>
“分身？”烛九阴纳闷，“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过？”</P>
“刚成功。”倪商当面展示起两副面孔，“记好了，不管外貌怎么变，她们都只有一个共同的名字。”</P>
“倪商！”饕餮学会抢答，等着挨夸。</P>
“饕餮，主人在说话的时候，安静一点。”女人拍过两手，将异兽们回收。</P>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倪商冲烛九阴招手，“杀我那事就不计较了，再会。”</P>
她没等烛九阴回复，匆匆离开。</P>
烛九阴停留岸边，神色不明，风过树动，扑通一声，水泛涟漪，不一会儿，再无余韵。</P>
倪商从游戏中出来时，时间已逼近两点，她躺在床上，喜忧参半，翻来覆去。</P>
喜的是不管是她还是异兽，能力相比之前都得到了提升，对游戏内置也有所了解。</P>
忧的是这突然冒出的小号，身份成疑，颇有暗会成员的即视感，指不定日后无穷无患。</P>
更糟的是，最初进游戏的脸变不回去了。</P>
想到此处，倪商下床，走到镜子前，仔细端详。</P>
她先捂住口鼻，又遮住一只眼，大脑展开联想，才发觉系统最初生成的脸并不是bug，而是由喻禾溪的鼻子嘴巴和那小号的眼睛拼接而成。</P>
难怪她总觉得游戏里的自己与现实似像非像。</P>
更深的疑惑从心中涌现，倪商怔怔盯着镜子，无助至极。</P>
“我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