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双眼睛来回转悠,最后还是周濯清开口,率先打破沉默,“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啊。”韦西杰支愣着头问。
周濯清拍拍薛让肩,示意他不要大惊小怪,“听到了吧,不认识。”
“师哥,他们没醒,放轻松点。”
“醒了我也不怕啊!又没碍着谁!”薛让瞥过一眼赵艾喜,缩着脖子抗议。
“几位朋友,你们怎么知道我姓韦?”
兜兜转转又绕回来,薛让有苦说不出。
“我...我猜的!”薛让灵光一闪,脱口而出。
“那你猜的还真准。”韦西杰摸着下巴,瞟过面前四人。
“你们也是学院的同学吗?”
“学院?”李蔚一愣,“你们不会是今年的科举生吧?!”
“对啊。”韦西杰说,“科考在即,我们自发组织来藏书楼,想读一读四书五经。”
“毕竟读过四书五经的学子从来都是包中的。”
李蔚讪笑道:“读个书也不必把命搭上......”
“你们也知道这藏书楼的古怪?”韦西杰反问。
“谁不知?”薛让拍拍脑袋,转而问道:“你们还记得规则吗?那么多条,我看一眼就忘了。”
“能快速记忆内容是每个科举生的必备本领。”韦西杰洋洋得意,当即向四人复诵了一遍横幅内容,丝毫不差。
菁羽悄悄碰了碰周濯清胳膊,“濯清,我瞧他们记性不错,不如和他们同行,也好有人随时在边上提醒。”
“正有此意。”周濯清说,“我还打算唤醒他们记忆。”
菁羽讶异道:“他们也是玩家?”
“当然。”周濯清嘴角上扬,“上个赛季还帮过我们呢。”
“他们是科举生,要怎么唤醒?”
“菁羽师姐,对方已经告诉我们了。”
“哈?”菁羽回忆着方才谈话,并未察觉。
“对于考生来说,参加科举最重要的是什么?”
“金榜题名啊。”菁羽回应。
周濯清点头,“他们来这藏书楼的目的是为了阅读四书五经,从而通过科举,只要通过考试,就能改变学生身份,成为仕官。”
菁羽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只要咱们帮他们找到四书五经,离他们觉醒就跨越了一大步,是这个理,没错吧?”
“对。”
女人挽起袖子,干劲十足,“那还愣着干嘛?开始找啊!”
薛让见她如一股风似的蹿到书架前,不由惊呼,“菁羽!你动静小点!”
韦西杰因遇人相帮,感激涕零,而赵艾喜对此充满怀疑,她下意识揪住薛让耳朵,质问道:“你我素不相识,为何要帮?”
“你、你你!你怎么又揪!揪上瘾了是吧?!”
薛让痛得咧嘴,“姑奶奶,算我上辈子欠你的,成吗?”
男人压着声音叫嚣,落在赵艾喜耳中,竟有些熟悉。
就像曾经也这样做过。
“言上哥!我看见四书五经了!”李蔚站在对面书架,指着最上端道:“快来帮我!”
薛让拍拍赵艾喜的手,示意她松开,女孩冷哼一声,骤然放手,男人得救,卯足朝书架开奔。
李蔚原想让他抬着自己取书,不料对方却反了过来,冷不丁踩着他的肩膀往上攀岩。
脚一时失重,扑在书架上,上边的薛让刚取得书,受到下方影响,严重失衡,想扶着书架,不料书架没有预想的沉重,受到扶力,竟直直向后倒去。
哗啦一声,书架上的书籍落地,瞧见对面的人表情错愕,薛让捂着头,心知自己闯了祸。
“好、好巧啊,凯希娅。”薛让结巴着填补,“我发誓!这是个意外!”
书籍零落四处,砸到周濯清脚上,菁羽急忙上前,“濯清!你没事吧?!”
周濯清眉头一皱,脸上浮现疑惑,弯腰将脚边的书拾起。
“是空的。”
菁羽见他翻开书页,没有预想的纸张,而是一个空壳子。
她转头去瞧其他书,连翻好几本,惊讶发现全是套着书皮的空壳。
“怎么会这样?”
“你那本呢?”菁羽扭头,询问薛让,“轻的重的?”
“老重了。”薛让拍拍书皮,“跟块砖似的。”
他伸手翻页,凯希娅和韦西杰瞧见男人双手污秽,异口同声。
“放着别动!”
“怎么了?”薛让当众翻开了一页,“这是四书五经啊。”
四周一时寂静,赵艾喜皱着眉,提醒道:“规则第二条,阅读四书五经时,请保持双手洁净。”
薛让低头看手,刚才从书架上摔倒时,沾了一手的灰。
“我也没阅读啊!”他扬言。
“只要翻开了书,就判定为阅读。”赵艾喜解释。
“哪有这么不讲理的......”
“诶,这不也没事吗?”薛让环望四周,见藏书楼半天没生出异样,不由庆幸。
凯希娅捏捏山根,正要开口,余光瞥见方才的老人已不见踪影,心中莫名不安。
这时,对面却传来薛让的惨叫,凯希娅回过神,见男人四脚朝天,正被一只触手拖着极速前行。
“师哥!”周濯清飞扑向前,抓着男人的腿,跟结葫芦似的,一个连一个,被触手拽着爬行。
韦西杰吓得踉跄倒地,赵艾喜反应快,抓起地上的书,拼命朝触手打。
李蔚边跑边将护腕对准藤蔓,连发几簇金针,无奈触手移动速度极快,金针纷纷扎入地板,留下一排针孔。
菁羽大脑飞速运转,视线在周围转,像是瞧见什么,迈腿向着楼上跑。
二楼书架,一个身穿蓝色布衣的男人,正推着小车,整理书籍。
听到脚步,缓慢回头,瞧见女人神色匆匆,放下手中的书,咧嘴一笑。
“请问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你是管理员吗?我朋友被一根触手缠住了!请救救他!”
“触手只会在触犯规则后才会出现。”管理员说,“告诉我,你们触犯了哪一条?”
菁羽抓着管理员,口吻激动,“规则第二条!”
“他们不是故意的!请救救他们!”
管理员歪了歪头,呆滞片刻,又像机器重新连接成功,缓缓道:“很乐意为你效劳。”
与此同时,暮那舍听到巨响,不由停住,抬眸望向声源,却只瞧到一堵墙。
“借过一下。”少女的声音忽然传来,暮那舍回头,瞥过她一眼,于是侧身。
“姑娘来自西域?”
对方落下脚步,侧头看他,眼中闪过警惕。
“你身上的香是西域乌勒族独有的香料。”
“只是可惜,乌勒族因傀儡术,被世人视为不祥,国主早前已经下令,将乌勒全族羁押入狱。”
被他说中,付苏藏在袖子中的手不由捏紧,嘴唇轻启,似要做出防备,却听对方开口。
“可这与我无关。”暮那舍抱臂,靠着书架,神情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