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戍卫营地东南方七八里外,火焰熊熊,驱散着周围黑暗。但因此处与军营之间横有一片高高的林地,故而才让顾李二人一时未发现这里的异常。
火把烈烈燃烧,握持在一名名披坚执锐的兵卒手上。看这些士兵的装束模样,赫然正是负责金华城安保的戍卫兵丁。
怪不得顾尧与李若眉在军营之中不见一人,原来营中的所有士兵,此刻都聚拢在了此处啊!
士兵对面,与其针锋相对的非是凶残狞恶的山匪盗贼。而是一名名身穿粗布麻服、面容凄苦的村野匹夫。
只因这些村民中有很多人手持锄头、木棒,故才使得兵卒们握紧了手中刀柄,丝毫未将他们当寻常百姓看待。
一名身着将袍的中年人从戍卫之中缓缓走出,此人单手按剑,眉目肃然,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往前走两步,立于他对面的数百村民就不自禁的连退三步。
军官站立,抬头,冷冽目光从这些庄户人畏缩的脸上一一扫过。
“诸位,某家名唤吕文山,乃是金华守军都监。尔等未得征令,聚于此处喧哗闹事,到底意欲何为?知不知道,就凭尔等手持农械这等做派,本官就完全可以认定这是造反!将尔等悉数诛杀更是本官的分内之责!”
一番杀意凛凛的爆喝刚刚说完,在他身后,众多士兵们已然“呛啷啷”抽出了腰间刀剑。
火焰映印下,雪亮长刀被镀上一层血红,直吓的众多村民战战兢兢,一些人的胯下,更已是冒出了腥臊气味。
但是即便如此,村民们却依然未曾溃退下跪,哪怕举着锄头的手臂已然抖如筛糠。
一名头发花白,胡须垂胸的矮瘦老人从众多村民中蹒跚走出。
老头边走边咳,等到走至吕文山身前已是气喘吁吁。
他拼命拍打自己胸膛,待气息堪堪稍稳,就急向着吕文山深施一礼。
“吕大人,咳咳,您误会了,我等可万万不敢造反啊,咳咳……”
“哼!不是造反,那尔等大晚上的相聚来此地作甚?”吕文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肃然,直凉人心。
“大人,我等皆是金华城外红口镇牛家村人氏,今夜冒死擅闯军营,实则是有事相求啊!”
“有事相求?就这番做法?手举着锄头、大棒?”
吕文山嘴角绽出冷笑,似对老头的话丁点不信。